说话间,苏玉茹已上前挽起了方柔的胳膊,又对裴昭一笑:“弈宣切莫忧心,我自会好好替你照顾夫人。”
裴昭没再多言,客套地谢过苏玉茹。
方柔与他眼神交汇,二人笃定地笑了笑,随后,裴昭跟在苏太傅身后一同登上听雪楼。
苏玉茹目送父亲离去,转身拉着方柔朝前走。
方柔一直没吭声,直到苏玉茹微微贴近她的脸侧,轻声说:“宁王殿下正看着你。”
方柔闻言身子一僵,已下意识想要快步离去,可苏玉茹一把拽紧她的胳膊,继续道:“别回头,也别慌张。他已在听雪楼上,眼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她这才轻舒了口气,步子缓下,可姿态却是不住朝前,半点也不想在听雪楼停留过久。
苏玉茹已松了她的胳膊,两人并肩前行,踏着雪,身后几步跟着随行伺候的宫女,因知晓贵人说话不得探听,由此距离远,头也埋得很低。
“想不到那日在朝晖园无心插柳,竟促成一桩美事。”苏玉茹轻声低笑,“你说我这是该记一功德呢,还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府受酷刑煎熬?”
方柔蹙眉望着她,不解其意。
苏玉茹淡笑:“宁王殿下该恨极了我吧?可于裴昭来说,我也算是他的媒人。不是么?”
方柔只觉苏玉茹言辞大胆,说话也毫不避忌。她眼下是作了新身份的诰命夫人,从未踏足京都,更与这些天家贵子没有任何交集。
若是这只言片语给旁人听了去,只怕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她垂眸看着脚下的积雪,只谨慎道:“苏姑娘真爱说笑,我不太明白你所言何事,就听个新鲜。”
苏玉茹却不顾她的退缩,自顾自地继续说:“是皇后帮了你吧?总归不能是裴昭。他在京城自身难保,更何除了花程节打马球,他也不可能与你再有何交集。”
这番话方柔听得心惊肉跳,虽藏在披风下的手微微在发颤,可面上沉静淡然,瞧不出任何异样。
苏玉茹怎会知晓此事?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一早便从皇后那里知晓了内情。难不成这些全是她的推测……
可她为何这般笃定是皇后相助于她?更何况,裴昭探来的消息说,萧翊在她逃走之后,对外宣称之前被带回王府的方姑娘一直留在庄子静养,看样子仍不知晓真相。
方柔一时神思不定,面上仍要自持事不关己的冷漠,却又不得做得太过,如此实在煎熬,只盼着快些走到眠凤阁,好歹无需再与苏玉茹单独相对。
可苏玉茹偏要试探出方柔的底线那般,面上越说越带喜:“因为你,京都可缺了位圣手神医,今后世家有些个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只得另寻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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