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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兮瑶的痘痂开始脱落时,苏羡予风尘仆仆赶回了京城,进宫交过差后,匆匆赶至洛府。
洛老夫人见了他便止不住地掉眼泪,苏鲤低声安慰,“师祖母不要伤心了,叔父回来了,洛姐姐也在日渐康复,师祖母该高兴才是”。
洛老夫人连连点头,“我就是高兴的,高兴的”。
她说着扶着苏鲤往外走,“阿鲤,陪我去看看你师祖的药好了没有,让你叔父和你师祖好好说话”。
洛老夫人和苏鲤走后,洛太傅沉沉打量了苏羡予一眼,问道,“瑶瑶是你给她下了毒?”
苏羡予俯身揖手,坦然答道,“是”。
“瑶瑶院子里,除了瑶瑶有年掌印亲自诊治,六个丫鬟,四个婆子,还有瑶瑶的乳母,都死了——”
洛太傅说到这闭了闭眼,“羡予,许多年前,我就教过你,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也不可在不必要的时候,枉造杀孽”。
苏羡予神色清冷,“这不是不必要的杀孽,皇上下旨时,我尚在福广,无法及时阻止,只能出此下策。
一场天花,却没死一人,又怎么取信于人?”
“那也没必要都——”
“羡予记得师父曾数次训斥阿玠妇人之仁”。
洛太傅哑口无言,妇人之仁的阿玠死于非命,三族俱灭,他又如何能指责他过于冷心无情?
“师父放心,待一切过去,羡予自会让瑶瑶痊愈如初,再为她寻一门良缘”。
洛太傅喟然长叹,皇上猜忌的是他,瑶瑶和杜若母子是受了他的牵连。
他这个始作俑者又有何面目去责怪为他解忧的弟子手段过于狠辣?
洛太傅沉默半晌,颓然问道,“封后的圣旨是在你去福广之后,你中途回来,没有来这里,应该没见到瑶瑶,你是如何给她下毒的?”
“我在华府碰到了她,送了一只海螺给华二姑娘的外甥女,瑶瑶从华二姑娘的外甥女那将海螺要了去”。
洛太傅苦笑,原来竟是这样。
这般地擅猜人心,这般机变莫测的手段,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他苦思了这许久,都没能想出来他到底是如何给瑶瑶下毒的。
师徒两都沉默了下来,直到苏鲤端着汤药回来。
苏羡予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亲自服侍洛太傅用下,温声开口,“老师,我既回来了,瑶瑶封后这件事便交予我,老师安心养病”。
洛太傅疲惫点头,“好,此事事了后,我会请辞,但皇上多半不会放行。
不过送走你师母和瑶瑶定是不难的,你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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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年鱼如常来为洛兮瑶看诊,候在洛兮瑶院子外的便从苏鲤换成了苏羡予。
年鱼上下打量了苏羡予一眼,讥讽开口,“哟,这福广的海风竟没给苏尚书吹黑了吹老了,苏尚书还是一样的貌美动人啊!”
苏羡予神色淡淡,“苏某不敢在掌印面前自夸貌美”。
年鱼轻嗤,不再理他,转身进了院子。
待他出来时,苏羡予还在院外等着,迎上两步,揖手问道,“瑶瑶今日情况如何?”
“苏尚书想知道,进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