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打多久?”及川彻严肃地问。
远川凌抬眸看他,灰色的瞳孔里是难得的执拗,“半局,最多半局。”
撑不住了远川凌会自己要求下场。
入畑教练同意了。
第三局打得格外艰难。
远川凌拖着疲惫的身体,仍然能打出高水准的发球和拦网。
和第二局相比,伊达工业的球员有种反被缠上的感觉。
这人看着已经很累了,但那双拦网手总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冒出来。
青叶城西的攻手很难在伊达工业的拦网下得分,伊达工业的攻手也很难逃脱远川凌的拦网手。
很少拦死,但对方一旦起跳就是一次“一触”,没完没了。
把自己逼到极限的感觉不太好受。
远川凌隐隐有点耳鸣。
从前,远川凌偶尔会奇怪,为什么许多人面对失败的时候会那么痛苦,会丧失希望,会郁郁寡欢。
因为不甘心。
明明付出了努力,却在种种原因的影响下,没有取得预期中的结果,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远川凌很少会有挫败感。
人生轨迹改变之前,他在医学上的天赋让他很少走弯路,哪怕失败也可以重头再来。
但排球比赛不一样。
体育竞技,向来都是如此残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对于选手来说,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深切的疲惫和挫败几乎是同时涌上来的,又一次轮转之后,远川凌艰难地举手示意。
“教练,请求换人。”
远川凌和今井越二做了替换。
他几乎一到候场区就瘫在地上,靠着墙壁放松下来。
球馆的顶灯光亮炫目。
远川凌用手背遮住眼睛,周围的声音逐渐离他远去。
他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在及川彻背上。
对方稳稳地背着他向前走,在明显发现他醒来的时候,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开口说话。
正午的阳光燥热,及川彻自己一个人背着两个背包,还要带着远川凌这个大型挂件,也亏得他没有累倒在路边。
远川凌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比分多少?”
“……37——39”及川彻声音略有些喑哑。
远川凌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很厉害了。”
“最后一球,我传球的手感不太对,如果……”
远川凌一伸手,捂住了及川彻的嘴。
“好了拒绝现在开检讨大会。”远川凌嘀嘀咕咕:“如果我能打满第二局,说不定结果也会不同了。”
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懊悔也没有任何意义。
结局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悔意而发生改变,这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