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看了一眼惊澜,完全完全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你又不是没事就没话说的性子,上次讲你那新收的小徒弟就足足讲了一个时辰,现在倒是话少了。”
“……”惊澜要不是知道留云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都觉得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了。他只能维持风度无奈笑笑,
“这话说的,听起来倒像是我是什么喋喋之人了,只是那时听你说申鹤而提了几句罢了。而且,重云自有家学渊源,我并未收他为徒。”
“说到底你们两个两千多年了关系也一直如此。”留云摇了摇头,说道。
“惊澜只是不知如何单独同我相处罢了,无须介怀。”钟离放下了茶杯,包容地说道,“许久未曾重逢,今日一聚,已是幸事,未必要侃侃而谈。”
“帝君说的没错。”惊澜端起自己面前的茶,随意地用仙力温了温,一饮而尽,说道,“我只是喜爱热闹,同帝君这般严肃之人相处不来。”
“……”留云借风真君一时沉默。
如果说钟离的态度带着长者的包容,惊澜就是以看似有礼的姿态、却在话语中绵里藏针了。说坦然也坦然,直言自己和帝君相处不来,但与帝君的姿态对比,却倒似一个年轻的晚辈。
最初,惊澜比起如今疏离的温和要更为冷淡,而帝君也是大多时候因为战事显得冰冷肃杀,再加上两人都不算话多之人,遇到一起也经常是沉默,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相处有什么问题。
直到当时还在世的尘之魔神归终点出,“惊澜,你是不喜欢钟离吗?”
在归终点出之前,连钟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惊澜有排斥之意,闻言不免有些疑惑。
钟离那时邀请惊澜共同庇护璃月只是看出了他对人类的爱护之意,再加上那时归终已经加入他们共同守护子民,所以才试探性地对这名似乎处于迷茫中的魔神伸出手。
除此之外,他们的交集大多在仙人们都在场的情况下,共同商议一些关于人们如何安居的事宜。
惊澜不是会因为一些琐事斤斤计较之人,亦不是虚与委蛇之人,钟离也不知他是对自己哪里不满。
在归终点出之后,惊澜沉默了一下,说道,“没有。我不讨厌帝君。”
“但是你看起来像对帝君有意见一样?”归终问道。
惊澜思索许久,最终给出了说不上答案的答案,“应当只是……气场不合吧。”
倒不是惊澜人缘就那么差,和谁都相处不好,但在众仙人中惊澜相处起来有点尴尬的也只有魈和钟离了。
和钟离关系一般……
——非要说原因的话,是有点撞人设。
同样是高岭之花,气质不近人情,又偶尔能看出一丝温和。
就算是差别,比如说彼时作为征战四方的武神的钟离的气质更加有攻击性,温和也没有惊澜那样明显的疏离感,充其量只是强者气质让人下意识不敢靠得太近。
但是,大体上的属性标签还是撞了。
也就是这样,当初惊澜斟酌着自己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摩拉克斯就很容易先一步的说出他的观点,导致惊澜能说的话说不出来,自然就没有话能说了。
想说的话数次被堵在嘴里之后,惊澜再怎么样都得有点意见。
另一方面,钟离可能不在意惊澜身上的疏离感,但惊澜却不适应钟离身上的距离感。
虽然钟离如今内敛了许多,收敛了许多曾经的攻击性,也更加沉稳和平易近人,但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就像镌刻在身上一样。
哪怕惊澜已经调整了心态,曾经的距离感也一直印在他的潜意识里。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没有太多变化。
反而是钟离对待惊澜的态度自若。
称惊澜所沏的茶是璃月最好的茶,说惊澜所制的衣是璃月最精致的衣。
惊澜也觉得自己单方面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显得有点小气,决定以后偷偷地对旅行者说钟离的坏话。
以及,他觉得他一定要去参加摩拉克斯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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