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这么着也不是事,两个做长辈的较劲,却也让她们这些做小辈的难受。生怕出什么事,战战兢兢的。
东西准备好了,摆在外头走廊上,支了个八仙桌,刘曼春起身去扶高绣榕,刘玉珠见状也赶紧去扶温禅,跟她的丫鬟一起将人带到素车上。
刘曼春一直知道,刘玉珠也是很聪明的,只是出身书香世家,性子总是难免沉闷,娘家又靠着温家,平日里不敢多说话才显得不如自己。
上回老二从扬州府带回来了个瘦马,那瘦马还怀了身孕。刘玉珠她爹好歹是秀才,她是万万不敢同瘦马以姐妹相称的。
可又不敢得罪二爷,更不敢使什么隐私手段谋害那瘦马和肚子里的孩子。
后来那段时间她在高绣榕这里时间明显多些,有时候温肃也在。
二老体谅她的不易,总说让她受委屈了,刘玉珠暗自应下,并未多说,只是成日里在高绣榕面前哭诉温景元在京城的辛苦和不容易。
温景元为什么不容易,还不是因为要守着温家的好名声。
可苦守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名声,就因为她二哥带进家门这个瘦马,不说全没了,却也是损失不少。
那温景元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高绣榕自然是越想越心痛的,她这小女儿本就是捧在手心里养的,后来死了丈夫她更是心痛又可怜,是谁也伤不得一点的。
刘玉珠说的多了,高绣榕便暗自记在了心里。后来那瘦马生了个闺女,刚出月子就让人送走了。
那女子身若蒲柳,眉眼含春,老二自然舍不得,便去求高绣榕,却没想到直接被扣上了个不悌的帽子。
“你这烂了心肝的,你妹妹为你们在京城受苦,你不知道感念他的恩义便罢了,还要招个瘦马来折辱她……”
当时刘曼春和刘玉珠都在,刘玉珠就只是坐在那儿抹着泪,也不说话,显得无辜极了。
她这个做嫂子的却还得拦着,当时高绣榕正拿着个鸡毛掸子要打老二。
后来温肃回来将人辱骂了一番,老二自此歇了将那女子带回来的心思。
听说如今在扬州府也不往烟花柳巷去了,身边只有一个从小到大伺候的通房丫鬟。
……
几人打了一下午的叶子戏。
陈家离温家不算近,三人皆以为温婵估摸着玩两把就走了,却没想到这都摆上晚饭了,温婵还在乐此不疲的打。
她成日坐着已经习惯了,剩下的几个人却很是不习惯,背都是疼的。
且其间温婵总是阴阳怪气,要笑不笑的,是以几个人都很不高兴。高绣榕知道两个儿媳妇累了,便让他们先回去。
她看出来了,温婵今天是长在她这镜湖水谢了,不打算走了。
“婵姐儿是到前院去跟你大哥用饭,还是就在这儿跟嫂子一起?”她就不信都这么说了,温婵还不走。
“嫂子说什么呢。”温婵看着她一笑,继续道:“今儿大哥肯定会来,我陪着嫂子吃饭聊天,一会儿大哥来了,咱仨坐在一处说说话。”
据她所知温肃十多日没来镜湖水谢了,今天白天她在这里做客也没来,那必然是有事绊住了,一会儿一定能等到他。
说什么,她们有什么好说的。高绣榕假笑了一天,她也累了。“今日我实在是累了,没精力,婵姐儿用过饭便走吧,我想早点歇息。咱们明日再叙。”
温婵耷拉着脸没说话。明日再叙,高绣榕想得美!她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就她等不及,恨不得现在就说出来!她等了半天多了,下午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
见她不说话,高绣榕也不想管她了。只让丫鬟给自己布菜,“那个鸡蛋酸汤就不要给我盛了,不阴不阳的味道酸的很,没什么好喝的。”
复又指着最近的冬瓜排骨汤道:“盛这个,喝了人心里敞亮。”
温婵捏着手里的筷子,她自然是能听出高绣榕话里有话点她。
还说她阴阳怪气?她看她也是不遑多让的,假装什么清高?
和她那个女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