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那了缘听得,却是一脸的苦涩,他看了看一脸别扭的薛道原,苦笑道:“禅师何不早言!佛门广大,如何容不下尊父子,汝这般杀我叛教,身犯五逆(杀母、杀父、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只怕要吃佛祖怪罪,死后必然身坠阿鼻地狱也!”
毗陵禅师摇头道:“师兄多虑了!吾此番出手,便就不曾将佛门之厄放在心上!阿鼻、极乐,以吾观之,不过一语两说之话,彼之阿鼻,未必便不是我之极乐也!”
了缘听得面色大变,怒喝道:“逆贼!你非我佛信徒,实乃佛敌也!吾纵不能生致之,但得寂后,灵魂必报尓之恶业与地藏尊者前,使红莲业火焚灭汝信!断汝往生!”
毗陵禅师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蠢货!你连吾来历都不曾知,如何去地藏处告首与我?!你若有胆,但得寂灭一下与我看看!”
了缘闻言却是面色再变,毗陵禅师说得没错,他若不能寻得对方的跟脚,便是死后往投地藏陈说此事,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了缘自己,却与毗陵禅师无碍。
了缘眼珠一转,却觑见旁边的薛道原,他顿时面露喜色,当下暗暗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对着薛道原骤然喷出,直喝道:“父罪子受!毗陵,我总不能罪杀汝,便引汝子下地狱,到时菩萨动念,以其子溯源其父,到时候伱一样逃避不得!”
只可惜了缘的算计并未成功,一边的二狗一直以灵能感应这大和尚的心念,他窥得其打算,却早拿一件披袍灌注灵能往薛道原身前一遮,正好将了缘那蕴含心念的心头血挡下。
不过二狗的灵能却与了缘的心念之力纠缠在一起,双方恰如水火一般不能相容,在一阵令人耳鸣目眩的噼啪声中,直将那披袍撕扯的粉碎。
而毗陵禅师则一脚踹飞薛道原,然后使鸳鸯钺将了缘的喉咙扯开,任由其在绝望怒骂声中走向了寂灭。
二狗拿曾经缴获的戒刀将死去的了缘斩首,又刺破其心脏和大脑,然后才道:“可惜了!我还想看看这厮的罗汉身是个甚么样呢?”
毗陵禅师笑道:“罗汉身岂是那般好出得?!了缘只自己一人,身边无有替代之祭品,若得祭罗汉身,只怕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佛陀,他傻了才会那么干呢!”
二狗笑道:“原来如此!此番倒要多谢禅师援手,不然我等欲杀了缘,却还得要多费一番手脚矣!”
那毗陵禅师却笑道:“禅师之说可以去休!自今日始,吾当褪去伪饰,复返真我!老夫我姓薛名道光,俗家名式,号紫贤,曾拜师紫阳真人,得授三宝(道、经、师),妙学悟真,乃道庭之真人也!”
薛道原听得毗陵禅师···不,应该说是紫贤真人薛道光之言,却上前双膝跪地,三叩首拜道:“恭喜父亲功满归位,如此孩儿却无忧矣!”
薛道光一脸慈爱的扶起薛道原,笑道:“痴儿,若非有你血骨为凭,为父恐早已沉沦无间,不得解脱。”
薛道原听得,却是呲牙咧嘴的只会傻笑。
不过有一点薛道光却没说,他这番破释返道,实则并未竞得全功。
在历史上,薛道光须得再于佛门潜伏九年,证得阿罗汉果位,然后才由石泰亲自点化,由释入道,位列道家南宗五祖之三。
薛道光的存在,算是让道家从根本上夺了佛门的气数,自此以后道家人才辈出,南宗五祖,北宗五祖,七真七子耀全真,至元末明初更诞生了一位超级大宗师——邋遢道人张通,也就是张三丰。
而佛门却从此人才难继,逐渐走向了下坡路。中间纵出了个道济活佛,却也难掩颓势。
当然这里的衰败并不是说和尚没有了,而是佛门在思想界走向了没落,整体开始向着世俗化的方向转变。
恰如佛陀在《法灭尽经》中所预言,“···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道,着俗衣裳,乐好袈裟,五色之服,饮酒啖肉,杀生贪味,无有慈心,更相憎嫉。
···但贪财物,积聚不散,不作福德,贩卖奴婢,耕田种植,焚烧山林,伤害众生、无有慈心,奴为比丘,婢为比丘尼,无有道德,淫佚浊乱,男女不别,令道薄淡,皆由斯辈···”
真正修行的人却被行魔道的假佛门中人妒忌、诽谤。他们故意编造行善之人恶行,使这些真正想要修道的人无法待在寺庙中,只能归隐山林。
所以道济只能作得济颠,而佛印、志南等僧人唯以诗名传世。
纵然佛门此后出得些个英才,却也受不住那般污浊,只好学得前贤,或入道,或学儒,唯不修佛尓。
所以后世有人作戏传三丰真人系出身佛门沙弥弃徒,和尚们还自得其乐,觉得自己还挺有面子,殊不知道门的高人们却早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