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正色道:“师兄,你我身为镇魔人,自远古时代传承至今,世代守护天下万民,祛除邪祟妖魔,保护的是这片土地,维护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族百姓,却不是他秦汉唐宋之皇室的守户犬。
你若参不透这一点,早晚要在这上面吃得大亏。”
二狗这话还真不是乱说,未来那个继承了陈广无敌枪术的岳武穆,却不正是因此而受了千古奇冤。
一句“莫须有”,让其在临死前只能绝望的作出“天日昭昭”的呐喊。
陈广却不知未来之事,他只听得一阵懵逼。
这就是我的师弟麽?
老爷子自哪里找来的狂徒?
怎说得如此大言?
我又听得甚狂悖之语?
怕不是要被荼毒毒害哩!
只因陈广虽然不认同二狗所说的狂言,却不知怎的,也觉得这二狗子师弟所说的确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这对在昼锦堂读了好些年书,受得正统儒家教育,向以忠君伦常为纲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近乎人格否定般的打击。
在普通人看不到迷雾世界里,无边的雾气正如狂风暴雨一般翻腾,一只巨大的神骏鹰鹫好似浑身着火一般在其中翻飞,翎羽根根绽起,凄厉的唳叫声上接天穹,下彻九幽。
陈广强行稳了稳心神,却道:“师弟此言我却不敢苟同!自三皇五帝定鼎人伦,册立纲常,历代天子便代天执掌社稷,公卿大夫替天子牧民,如此天下始定,万民乃安。如师弟之所言,却只见得民生之苦,未识得圣王之业也。”
二狗道:“如我陈家村一村之内,村民种田织麻,村长家也种田织麻,但村中有大小纷争,可找村长评判调理,非村长代天管得陈家村,而是其素有威望,能公平处事。
若村长处事不公,欺压贫弱村民,我等村民自要逐放与他,更换有威望之长者替任村长之职位。
由此一村推及天下亦同理也。皇帝坐天下,非其出身高贵,得天钟爱,而是初代立国之皇帝威望天下第一,德行世人认可,又削平其他豪杰,如此方才得国,且威信绵延后代,遂成几代帝业。
但有后代帝王昏庸,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便引得天下震动,继而改朝换代,新王上位。如秦之大泽乡陈胜、吴广,西汉之绿林、赤眉,东汉之黄巾张角,晋末之孙恩、卢循,隋末三十六路烟尘、唐末之黄巢,皆是如此。
便是这泱泱大宋,前番不也有王小波、李顺之事乎?!”
二狗说到兴起处,却长身而起,喝道:“师兄啊!天子及官僚也许不可或缺,但绝非不可替代。你我身为镇魔人,当秉承先贤之精神,守得是天下万民,护得是华夏衣冠(文明),却非是为他一家一姓之奴仆!
见义当为,遇奸除恶,逢邪剪魔!此乃我等之职责也!怙恶不悛,守邪不祛,见逆不正,知奸佞而不断,此非大丈夫也!”
二狗这一番话说的畅快,陈广却听得面色惨白,神色阴晴不定,终而一口逆血吐出,指着二狗声音嘶哑的说道:“好!好!好!师弟说得如此精彩绝伦!只说得我这作师兄的却是羞愧难当!我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却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二狗感觉师兄这是在骂人哩)!”
第一章到,第二章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