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间却传来一阵笑声,二狗将竹节铜鞭丢回给守真道人,自踱步而出,正见得石道人在那里发笑。
二狗几步上前,喝问道:“石老道!你到底作得甚妖风?!”
石老道却笑道:“你这小子怎得就沉不住气!那姚冲你自打坏了,到头来还得出手医治他!何苦来哉!”
二狗冷笑道:“这厮一进门就跟我装傻耍横,我的地盘我做主,为何要迁就这等蠢货呢?!”
石老道笑道:“你这话倒是不假,姚家人确实蠢了点,不过他家的铁矿却还是很香的,你这般教训姚冲一顿,却误了老道我些算计也!”
二狗毫不在意的说道:“只一个铁矿又算得甚么,待得我有暇时,定与你寻个富足的矿坑便是。只这几日,你却往我这里送的几个伤残,皆不是信重之辈,你到底在算计些甚么?”
石老道叹了口气道:“先前老道我却是有些计算失误,错估了你修复残缺之能的影响力。若是放任你在京师肆意发挥,只怕要出得大问题。
故而我却才打算多送些一般的伤残之辈由你来治愈,至于那些个肢体残缺的却不再送来。到时候只说你治疗外伤的本事高超,直把你肉白骨的真本事掩盖下去。”
二狗惊道:“若如此,那些真正等待治愈的伤残患者又当如何处置,难道就放着他们不管吗?”
石老道却笑道:“我已经派人将那些伤残者秘密分批送往相州,待得你归乡后,自可与他等医治。只近些时日,你却得偃旗息鼓一阵,且小心些,我们的敌人恐怕早就开始派人来试探你了。”
二狗点点头道:“怪不得昨日杨太婆着那杨异来加塞,她却是怕我以后治不得那厮吧!”
石老道颔首道:“杨氏与我等镇魔人颇有些渊源,那杨异日后说不得可入镇魔人成为一员大将,与他一个方便却也不亏。那姚冲吃你一番毒打,只怕不好医治了,可要老道我带他走么?”
二狗摇摇头道:“无妨,我此番异力大涨,正好拿他练练手,多熟悉一下修复腿部的手术!对了,今夜我要带着小诗去那华严尼寺里走一遭,却与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出了篓子,你却来不及应对。”
石老道大惊道:“你···你怎敢带着帝姬去那般地方?杨太婆她们若得知晓,定然不会应允的!”
二狗笑道:“那就不让她们提前知道便是,待得事成之后,便是她们再知晓也晚了!”
石老道苦笑道:“那华严尼寺乃是菩萨尼的藏身重地,你就不怕把自己和帝姬折在里边?”
二狗淡然笑道:“菩萨尼在帝姬面前只是一群待死的臭虫!只有真正的武僧才有可能威胁的小诗,但只要有我在,便是高公纪那般的高手,我也有信心带着小诗全身而退。”
石道人苦笑道:“你这厮胆子大的吓人!老道我实在支棱不起这般大事来!罢了!你自为便是了!须记得,若得别人问起,我自不知也,你切莫与杨太婆她等说漏了嘴,免得累我不好分说!今日我也不曾来过这处!”
二狗笑了笑,只与石老道拱了拱手,目送他远去了。
待他回得小观里,石道人的两个弟子急急问道:“陈哥儿见得家师,可曾说得些甚么?”
二狗却作色道:“甚么你家师?外面甚人都无有,哪来的家师之说!须得记得,今日不曾有任何人与我相见也!”
两个道人闻言却有些面面相觑,他等师傅的笑声,哪个作徒弟的不曾熟悉,只二狗这般分说,两人也无法反驳,只好按下疑惑不表。
二狗却走到那昏迷的姚冲身边,只踢了他的断腿一脚,却喝道:“醒了就莫要装睡!欺哄谁呢!”
那姚冲伤腿被踢的,却疼得惨叫一声,双眼中满是愤恨的瞪着二狗,直有些要将二狗生吞活剥的架势。
二狗却笑道:“怎么?不服气是吧!一会儿耶耶我肯定会让你服气的!来呀!把他与我架到手术架上绑起来,一定要捆结实些!”
所谓的手术架,乃是二狗着孟家庄的木匠打造的一副固定傷患者用的架子,主体都是用碗口粗的上好枣木打造,这般的枣木都是可以打造马车车辕杆的好木材,坚固无比,等闲两三吨的重量也奈何其不得。
这般架子类似于古典的刑具老虎凳,只要把人绑结实了,等闲都动不得分毫。
守真道人和薛道原听得二狗吩咐,二话不说上前便把那姚冲拖起来,浑不顾他惨叫连连,就将其绑在了那架子上面,用牛皮索扎捆的结结实实的。
二狗只来到姚冲的面前,一脸狞笑的说道:“姚家衙内,且放心,你这腿脚是我打坏的,现在我便与你医治好,一定会还你一对完好无缺的双腿的!”
姚冲一脸惊恐的望着二狗,只苦苦哀求道:“小神仙饶命!是小人该死,却来冲撞尊驾,且饶我性命!饶我性命也!”
二狗笑得灿烂,道:“且放心!我必不伤你性命,只与你治伤,你这腿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他却与守真道人道:“这厮叫得让人心烦,且堵了他的嘴,免得乱了我心绪也!”
李守真却笑嘻嘻的捡了块脏兮兮的布帕,叠了叠直塞进姚冲的嘴里。
然后二狗亦不用那镇痛蟾酥,只平白为姚冲修复几乎被打成烂肉的腿脚。
说来有了现成的血肉作底子,二狗的修复工作虽得比正经的用灵能生成血肉更须耐心和细致,但是消耗的灵能量却直线下降,只修复那一条腿的灵能消耗,甚至比不得生成一只手的灵能消耗量。
当然对于姚冲来说,这场腿脚修复却比他所认知的世间任何一种酷刑都更加恐怖,整个修复过程他足足疼昏过去了十几次,每次昏迷后却又疼得醒过来,然后又再疼痛难当的昏死过去。
就这么死去活来的几乎折腾掉了他半条命去,待得最后二狗修复完毕,他却早已傻傻的像个痴呆一般,浑身的恶臭,口拉涎水,鼻喷涕水,眼流泪水,大小便皆失禁也。
二狗自也不管这厮是真疼得傻了还是装得,只与石道人的两个弟子喝道:“行了!这厮的腿脚我已为他修复的,你等自带他走吧!记得路上给他洗洗,一身的脏污如何入得城去!”
两个道人一脸惶然的对着二狗行礼应了是,却才上前解开姚冲,随后与二狗作了些别礼,便自仓皇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