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上则站着两个金甲武士,一个持缰驾车,一个垂手扶辕栏。
那车架近得迷雾之前,却徘徊不进,只垂手扶栏之武士高声叫喝,声若雷霆,却道:“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大天尊有诏,诏凤凰降世,普天之吉,当入天庭奉差,佑护寰宇。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快快出来见驾,接诏入职,得享神位!”
金甲武士呼喝再三,声威上震九霄,下达九幽,唯其车架前迷雾滚滚,翻腾不休。
二狗等人闻听那声音,却是有些面面相觑,往常都道天庭不过是虚无传说,做不得真,谁想念祗凤凰一出,还真有神将降诏,宣召凡人登天,还真是天下奇闻。
二狗近得陈广身前,有些踌躇的低声道:“师兄?”
陈广却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垂目笑道:“休得多言,我刚刚应下阿父,为王家传继,守御阿母,如何能离开凡世,区区天宫不去也罢!走吧!我们回家!”
说罢,陈广也不管众人,于迷雾中顾自撕开一道前往现实的口子,揉身跳入其中。
二狗与众人相视片刻,却无不露出些复杂的神色,又对那陈广多有佩服。
说实话,若换得他等于陈广的位置,只怕却都要奉那金甲武士之诏,去天庭作得个长生神仙了。
陈广如此作为,直让他们深觉惋惜。
那金甲武士几番呼喝,均不见有人应诏,却是大怒,直喝道:“此界凡人,当真不知好歹!且将凤凰快快交出,如若不然,大天尊必然降下灾祸,惩戒尔等欺逆天心之举!”
只这个时候,二狗等人却也已然悄悄打开通道,回返现实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邪魔如潮涌一般席卷而来,两个金甲武士见得,却慌忙催开龙马,斜斜破开邪魔的浪潮,直往远方投去。
那金甲武士临去前,却忿然叫骂道:“直娘贼!现在的后辈都这般精明了么!老子多番费得口舌,他等竟不接话一句!当真是可恼至极!”
那驾车的武士却笑道:“那怪得了谁!你这厮只空口白牙的漫说,那新生的凤凰儿又不傻,岂会受你诱诈!要俺说,还得帝君亲自来一趟,却才好召这般人才入帐!咱们也能多一个强手补援!”
金甲武士恼怒道:“此番小事,何须劳驾帝君!若非有那先祖魂雾阻隔,俺非得下去打那厮鸟一顿,只要打服了,就不信他不跟咱们回去!”
两个武士分说着,却自随着那黄金战车破开虚空,消失于漫漫魔潮之中。
二狗等人包括呼延平和高公纪俱都回返现实世界,高公纪却对二狗抱拳道:“陈家哥儿,请恕高某无知,吃受邪魔诱骗,险些坏了诸位的大事!洒家此番归去,当闭门静思己过,修养心性。惜哉,高某习武一生,却不得人间真意,以至蹉跎一生。
羞矣!愧矣!”。
言罢,高公纪却把自己贴身的乌油马槊抛给二狗,道:“此槊随我良久,虽不曾有甚值得一提的战绩,却也是一难得之利器。洒家即将了却残生,只恐其就此蒙尘,愿将此槊托付小哥儿,惟愿她能护佑人间,以补吾之遗憾也!”
二狗接马槊,拱手道:“高公且放心,小子必不负此槊威名!”
高公纪却哈哈大笑两声,却自大步飒沓而去。
二狗等人目送高公纪离去后,却又与四肢残缺的呼延平道:“呼延统领却有何打算?”
那呼延平一身的污浊,却苦笑道:“某家此番虽得见识了世间真相,却也落得这般凄惨模样,区区一介残废,何谈的甚打算耶?!”
二狗却笑道:“呼延统领,我若助你修复残缺,你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呼延平本有些不甚在意,只看得二狗笑意,却道:“前番京师有传言,有人身具生死人,肉白骨之能,难道那传言竟是真的?”
这时旁边的焦动忽道:“呼延长顺,传言自不可信。我家主公只问你,若得你双手双脚复全,你要如何报答?!”
呼延平闻言,却是神色大震,他瞪着焦动,喝道:“你···你是疾风枪焦···焦···”
焦动笑道:“在下焦动,疾风枪的诨号早名不符实,如今只有苦道人尔。”
呼延平震惊莫名的叫道:“对对对!你是甘州名将焦赞之孙,当年枪法堪称一绝,只被一伙毛贼伏击,竟得失却双掌,从此隐迹道观!你···你的双手竟然恢复了?!”
焦动作色道:“某家事无须呼延统领多言,只刚才主公问你话,你可有何作答?”
呼延平却是连连垂首道:“若得能复俺手脚俱全,呼延平愿为恩公赴汤蹈火,誓死以报大恩大德!”
二狗笑笑,也不应话,只让诸位将呼延平浑身上下的污浊在灵河中清洗了,却才带他去的一偏僻处,先为他修复的一双腿脚,尔后过得一日,又为其修复的双手。
最后二狗才与惊喜且忐忑的呼延平道:“呼延统领,我也无须你多少报答。只我师父师娘,并未婚妻皆在京中,你身为皇城司统领,且助我看顾他等一二,不要为些个宵小打搅欺辱。此般事呼延统领可能作得?!”
呼延平用柔嫩的手臂轻轻拍打着胸膛,却高声道:“恩公且放心,但有呼延平在一日,便护得恩公亲辈周全,但得他等损伤一根毫毛,便是俺护眼屏的罪过!”
二狗大笑道:“好!如此我便放心将此事托付与呼延统领了!”
当下几人便自作别了去。
只几日后,汴梁城的庞家宅院中,却多了一个携带家眷入职的陈姓护院,一个名叫胡钰的门房小厮,直让作为老门房兼马夫的陈老汉高兴的直咧嘴。
第一卷结束接下来的第二卷更精彩,诸位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