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告诉你,本侯同时还是极度自私之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
不想张宾却是摇头。
“君侯不是魏武帝。”
“那我便是宣帝了。”
王生此话一出,中军大帐中落针可闻。
鼓鼓沸腾的酒水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君侯醉了。”
“本侯千杯不醉,区区一杯烧酒,如何会醉?”
王生再给自己的酒樽倒满酒液。
“如何,现在知晓本侯何许人也了罢?”
“君侯是强人。”
“更是居心叵测之人,更是不忠不义之人。”
王生说了这句话,倒是让张宾不好接话了。
“君侯今日说这么多胡话,为何?”
张宾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有些滚烫了。
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说实在的,他想走了。
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张宾知道,他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正如广元侯所言。
他是一个冷血的人。
冷血之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非是胡话,而是真心话,本侯将一颗真心,放在先生面前,供先生把玩。”
“张宾何德何能。”
王生自然知道张宾这样的人,是很难改变想法的。
但他也不着急。
“先生以为如今局势如何?”
“局势虽然糜烂,但若是陛下处理得当,未必不是汉之汉景帝,汉武帝。”
王生摇头。
“陛下永远成不了汉景帝,汉武帝。”
王生直接挑明了。
“如今天下动荡,西面河间王养寇自重,如今常备军十数万人,军费无数,朝堂负荷沉重,南面常山王心怀鬼胎,颍川齐王不服之心,更是昭然若揭,至于朝堂之中,琅琊王氏有自己的心思,赵王成都王更是有野心之人,而平原王,是想避世的王侯,另外的诸如琅琊王东海王,又有哪一个是静得下心来的呢?”
说到最后,王生也是叹出一口气来了。
“天下局势混乱,便是陛下有大才,胜了齐王,收了河间王,常山王,让赵王成都王俯首听命,还有异族人觊觎在侧,江东吴人亦是不安分,一旦如魏文帝魏明帝一般早崩,王朝基业便毁于一旦,更逞论,不管是齐王,河间王,常山王,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但陛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张宾同样眼神灼灼。
“陛下的希望是最大的,隐患同样也是最大的,陛下做了几年的太子,但根基,已经散了,不管是裴頠还是张华,他皆不用,反而是用世家,用宗亲,以两者势力互相钳制,掌握朝堂,但世家狡猾,王侯龌龊,陛下对付不了那些乱臣贼子的。”
“如此的话,若是有君侯援手,陛下定能渡过难关。”
“有道是奸臣易做,忠臣难当,以我一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小了。”
张宾沉默下来了。
“是故,君侯今日这番话,是摊牌?探明张宾心中所想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