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动荡,西面河间王养寇自重,如今常备军十数万人,军费无数,朝堂负荷沉重,南面常山王心怀鬼胎,颍川齐王不服之心,更是昭然若揭,至于朝堂之中,琅琊王氏有自己的心思,赵王成都王更是有野心之人,而平原王,是想避世的王侯,另外的诸如琅琊王东海王,又有哪一个是静得下心来的呢?”
说到最后,王生也是叹出一口气来了。
“天下局势混乱,便是陛下有大才,胜了齐王,收了河间王,常山王,让赵王成都王俯首听命,还有异族人觊觎在侧,江东吴人亦是不安分,一旦如魏文帝魏明帝一般早崩,王朝基业便毁于一旦,更逞论,不管是齐王,河间王,常山王,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但陛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张宾同样眼神灼灼。
“陛下的希望是最大的,隐患同样也是最大的,陛下做了几年的太子,但根基,已经散了,不管是裴頠还是张华,他皆不用,反而是用世家,用宗亲,以两者势力互相钳制,掌握朝堂,但世家狡猾,王侯龌龊,陛下对付不了那些乱臣贼子的。”
“如此的话,若是有君侯援手,陛下定能渡过难关。”
“有道是奸臣易做,忠臣难当,以我一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小了。”
张宾沉默下来了。
“是故,君侯今日这番话,是摊牌?探明张宾心中所想为何?”
“在本侯麾下,王弥可以不表明态度,陆机可以不表明态度,但你必须要表明态度,你是本侯的智囊,是脑子,若是两个脑子想的事情不是一样的,那这个脑子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张宾沉思良久,他的双手揪在一起。
他抬头望了王生三次,然而三次低下头去。
王生知道他在进行天人交战。
王生很有耐心。
一刻钟。
兴许也是一个时辰。
张宾突然起身,此时他脸上有坚毅之色。
“张宾愿助主公,只是希望主公若是成势,定要善待天下百姓。”
王生满脸喜色,起身将张宾扶了起来。
“这是自然的事情。”
王生拉着张宾的手,将整壶酒都喝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千里马因伯乐而成名,而为臣者,想的如何不是青史留名?
王生给了张宾这个机会,或者说念想。
两人本来就是有利益趋同之处的。
夜深。
两人促膝而谈,到了夜极深之后,抵足而眠。
张宾,是王生基本盘中最重要的一环,而现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王生做事,也不需要在张宾这样的聪明人面前遮遮掩掩了。
于此同时,深夜,王弥率领两千士卒,大破潼关,杀敌三千人,斩齐万年及其家眷数百人,为西征首功之臣。,!
没有必要说出来。
“王弥可不可以造就,暂且不谈,与其有一个未来的敌人,我还是希望陆机先安稳住。”
张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很是安静。
在这个时候,火盆上的酒壶却是鼓鼓吱吱的发着酒水沸腾的声音。
一时间,中军大帐中的酒香味就更甚了。
“来,喝酒。”
取来两个酒樽,王生分别给两个黑色酒樽倒满酒液,并将其中一个酒樽递到张宾面前。
拿起桌塌上的酒樽,王生轻轻抿了一口水,小声的呻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