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朔就是那深山里的捕兽夹钳,一旦踩到非死即伤,铺天盖地的疼痛在你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意识到这一点,叶轻晚脊背绷得僵直,落下睫帘掩去眼中星点惶然,语气有些硬邦邦的:“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知乐了吗?”
姜朔莞尔道:“那是自然。”
姜朔领着她来到一处安静的别院,别院外无人看守,只是院中的小屋被上了把金灿灿的大锁。
叶轻晚先是感到一阵无语。
就算有钱也没见过那么玩儿的,还真是个钱多到没用处的地主老财。
姜朔抱她走到屋子的一扇窗户边,窗户挺大,不过为了防止关押的人从这里逃跑,被安置了金闪闪的栅栏。
叶轻晚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姜朔忽然问道:“现在有力气了没?腿还软不软?”
叶轻晚正奇怪姜朔为何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的
说:“我猜晚晚应该不想这个叫知乐的丫头片子看见你我二人如此亲密吧。”
叶轻晚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有朝一日脸皮厚如城墙的姜朔竟能有这番醒悟。
随后她试着动了动双腿,确实不软了,比之适才也有了些许力气。
她点点头,姜朔把她放了下来。
叶轻晚稍有些费力的走了两步到窗子前面,透过那刺眼的金栅栏,她看见了缩在床榻上的知乐。
知乐将自己蜷成一小团,未察觉到有人看她,便一直低着个脑袋,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本就沉默寡言的一个人瞧着更加死气沉沉。
叶轻晚见了心疼不已,转过眸子恶狠狠地朝姜朔瞪了几眼,仿佛在说“你就这般苛待我的人?”
姜朔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柱子上,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扯出个如他人一般慵怠的笑容。
“你别看她被我关在这看起来可怜兮兮,其实那日子过得可比在你们将军府舒服多了。”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叶轻晚说:“毕竟你瞧我什么时候对你或你的人差过,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叶轻晚冷然道:“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呢?”
不知姜朔是真没听出来叶轻晚的嘲讽还是在装傻气她:“无需言谢,都是应当的。”
叶轻晚不欲再同他废话,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屋子里的知乐,她看着知乐,发现知乐比上次见面时,明显的瘦了一大圈儿。
忽然知乐以手作拳,咳嗽起来。
又是一阵揪心的疼,她轻轻唤道:“知乐”
屋内知乐听到叶轻晚的声音立马止住了咳嗽,她猛地抬头四处查看,寻找着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叶轻晚见她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心疼,不由出声提醒道:“窗户这儿。”
知乐转过脸来,看见了叶轻晚,当即鼻尖一酸,险些没掉眼泪。
她踉踉跄跄起身,踩着绣着连滚带爬地冲到窗户边,因为太兴奋,中途甚至鞋都跑掉了一只。
她不以为意,赤着一只脚来到叶轻晚面前,双手激动地握住栏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含满笑意,宛若一汪清泉,清晰的倒映出叶轻晚的面容,她无限眷念地唤:“姑娘”
总算是有点生气了,叶轻晚心想。默了片刻她终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庞,温声道:“是不是姜朔那家伙没给你吃饭,怎么瘦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