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得清贵雅致的厢房中,叶轻晚静静躺在软榻上,额头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缠了一圈绷带,脏污的衣物也被换成了洁白的单衣。她半梦半醒地蹙着眉头,一双纤手紧紧攥着只盖了上半身的锦被,似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迷糊之间叶轻晚感到腿上倏地如火烧般疼起来,她猝然睁眸,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浅色纱幔。
她这是在哪儿
叶轻晚费力地回想。
哦,她好像是被沈洵带回上京了。
叶轻晚微微偏过脑袋,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站在榻前的沈洵。
沈洵负手而立,淡漠的目光望向她下身,面色有些凝重,英俊的眉眼之间透出一丝浅浅的忧色,他似乎在看什么看得极为认真,以至于叶轻晚醒了都全然没察觉到。
叶轻晚复又向自己身下看去,原是一个小老头在为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嘶。”
创口忽然又剧烈地痛了起来,叶轻晚猝不及防地轻轻哼出了声。
沈洵
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声轻微的闷哼,他立刻转头朝她走近。
沈洵俯下身子,眉眼间的忧色在面庞上蔓延开来,他温柔询问:“可是疼?”
叶轻晚抬眸,看着身前表现得担忧极了的男人只觉反胃恶心。她干脆别过了头,选择默不作声。
也不知那给她治腿的老头到底在对着她的小腿做什么,非但没觉得疼痛减轻,反而愈来愈疼,叶轻晚收紧了攥着被褥的手,微微颤抖着,骨节也因用力过度变得苍白。
沈洵看出来她在极力忍耐,也不知她在拗什么劲。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疼就叫出来吧。”
不说还好,沈洵这样一说直接激起叶轻晚的反骨,她用力咬住下唇,眸框泛起泪花,眼神因痛而逐渐涣散混乱,再也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沈洵侧首看了眼治腿的老者,老者惶恐,即刻会意,持着烧红了的刀子,一点一点割下伤口处的烂肉,叶轻晚蓦地睁圆了眼,牙齿跟着用劲,腥甜在唇舌间漫开,还有些许溢到了唇外。
忽然一条手臂伸了过来,送到她的嘴边。沈洵低声道:“疼的话就咬,没事的。”
叶轻晚再也敌不过这生不如死般的折磨,张开嘴一口对准那白皙的手臂咬了下去。这一咬用尽了她全身现有的力气,没过多久她便咬破了对方的手臂,鲜血不住的流入口中,与自己的血混杂在一起。
叶轻晚猛地一愣,瞳孔骤缩。
她想起之前那个梦中,沈洵悄悄给她喂食自己的鲜血。
思及此,叶轻晚立马松了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贝齿之间尚有血丝,鲜血将她的发白的唇染得冶红。
缓过劲后她更是当着沈洵的面把他的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看着地面被吐出来的刺红,沈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眼神亦变得晦暗不明,叶轻晚恰好将他的神色变化
尽收眼底。
难道这辈子沈洵也需要给自己喂血不成?那喂血又是为了什么?
这边两个人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全然没注意到一边治腿的老郎中已经被惊得刀都快握不稳了。
他从一开始进门来看到叶轻晚的一瞬间,一双眼睛就开始瞪得大大的,嘴也不受控地张开,就没合上过。
他属实不敢相信从来不喜跟女人有过多接触的殿下会突然破天荒的带个女人回来,带就带了吧,带的居然还是那曾经追着他跑的那个远近闻名的草包,是也就是了吧,刚开始她竟还衣衫不整,凌乱不堪!乱也就乱了吧,怎么殿下让他出去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回来一看叶轻晚的衣服就换了?!
当时厢房里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