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床铺,心中的鼓点却愈敲愈快。
胜利的号角很快吹响。
楚祯提着他的枪,一步一踱,满身血迹地向夏侯虞走来。
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天下,能携带刀枪近夏侯虞身的,只有楚祯一人,侍卫太监具不敢拦。
夏侯虞死死盯着楚祯的身躯,许久松了口气。楚祯除了落红复发的虚弱,身上再无外伤。
栾国自以为有了夏侯虞的里应外合,取长安如囊中取物,没有想到夏侯虞黑吃黑,很快败仗撤退。
两人对立,互不言语。
夏侯虞率先打破沉默,他站起身,唤来雁回。
楚祯发现,原来当初虞净舟身边的侍从,一直都是以易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侯虞直视楚祯,却对雁回道:“宣告天下人,楚家军乃叛军,全数押进大牢,不日行刑。”
“是,陛下。”
楚祯一脸不可置信,提枪向前走了几步,一旁的侍卫要上前,被夏侯虞一个眼神逼退。
“我向你承诺,我绝不会带着楚家军谋反,你放了他们。”楚祯急切喊道。
夏侯虞:“我信你,但我不信他们。”
楚祯压下自己的所有情绪,低头垂眸,眼眸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便又道:“他们是我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除了我便只跟随我父亲,我父亲如今已……我愿进入天牢,他们你可以流放,亦或收编,绝不会反你。”
“你宁可被我圈进天牢,也要保他们?”
楚祯未言,而是死死盯着夏侯虞的眼睛。
他不相信,曾经那样温润的虞净舟,如今会如此心狠手辣,他赌他会心软。
夏侯虞慢慢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我答应你。”
赌赢了。楚祯心道。
他如愿被“投入”天牢。
楚祯自进入天牢第一天,未表现出旁人一丝自以为的反应。
他没有痛哭哀嚎,为何夏侯虞会骗他如此。
亦没有寻死觅活,喊着要为大周而死,忠臣绝不一世侍奉二主。
他甚至在天牢中看见齐连举后,还笑着寒暄:“齐伯伯,近来身体可好?”
第二日,岑姨娘与楚祺便被同样押解了进来。
楚祯也只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眉宇间尽是杀气,很快确认二人皆未受什么皮肉之伤,便自如地将天牢当成了自己的楚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