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祥知道这个道理。
但身体实在不以精神意志的转移。
“抽出时间来,做一整天的加强训练。嗯,十七张画,如果我们进度够快的话,七八个小时,到晚上应该……”
差点踩了脚急刹车。
东方人说,他们祖先的坟墓在哪里,他们的灵魂就扎根在哪里。
“下雨也挺好的,这天气眼瞅着就一天比一天热了。下个大雨,往后一连几天,都凉快。晚春就是逍遥自在的好时节,对着窗外的水波,泡一湖龙井茶,放放评书,那叫一个自在。”
顾童祥最近真的要被孙子操练的抽抽了。
如今每天的临摹任务量,都是告别了大多数老头老太们的喜闻乐见的消遣活动,凭一口心气,强顶下来的。
终于。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的补充了一句,“搞什么回顾加强练习也不行啊!你爷爷我最近在生发,医生说了,要早点睡觉。就那几个珍贵的毛囊了,要是再不好好养一养……”
他稍微有点累,但并不困。
理论上,正经的四轮机动车的驾照,还是要到十八岁了才能获得的了。
河两岸的店铺里。
眼瞅着不去上学的机会就溜走了,堂姐顾林本来一直臭着脸,在那里浏览INS上的穿搭指南。
机车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
顾童祥笑意温暖:“其实啊,你爷爷我也不算是个很安分的人,当年也有过雄心壮志,可等顾林和你,两个孙子孙女一出生,爷爷的心瞬间就小了。不愿去想什么富贵荣华,觉得人生,最难得就是一个安稳。”
“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所以我隐约能感觉到,最近,这里的味道不太对。”
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有这样的改变。
闻言,
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从点烟器接口转接MP3进去的刘兰芳的《杨家将》,顾童祥板着脸开车,时不时偷偷通过后视镜瞄一眼顾为经和顾林。
不愿意把白天的好时光,全部消磨到睡大觉上。
顾为经听着老爷子吹着小牛皮的声音渐渐远去,也吃完饭站起身。
缅甸和泰国一样。
顾童祥摇摇头,“豪哥上门以后,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当初拦着不让你去法国,是不是耽误了你一生。直到后来,先是大金塔的事儿,然后又是马仕画廊的登门。我才有底气抬头挺胸了起来。你爸懂个卵,我孙子天生就是要当大画家的料。”
“日本?”
顾童祥披上一件大衣,晃着腰走出了餐厅,“你爷爷我当年,去打拼去乡下收画的年代啊,要是什么事情都按规矩傻了吧唧的……”
未成年人骑个小踏板也蛮常见,顾为经就被蔻蔻的摩托车带着载过一程。
举了这个例子。
顾童祥如今笔下的国画作品,技法层面已经能稳定在了LV。4(47005000)左右的面板数据。
几乎已经回到了和十年前,顾老爷子绘画状态最巅峰的年代一致的水平。
顾童祥思索了片刻,用手掌重重敲打了一下方向盘。
“如果实在没法子的话,那今天就不去学校了——”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雨水淋湿的路面。
顾为经思索着自语。
仰光省是个人口五百万以上的大城市,仅有寥寥几个的摄像头,以这个人口密度,完全难以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老爷子在心中悄悄想着:把孙子送走就好了,送走就好了,送走就解放了!送走就没有人搞加强练习了。
顾童祥猛然觉得菊花一紧。
顾为经也不再开口。
堂姐有一点没说错,这个天气确实不好打车。
“离我爸爸工作的地方也近,你们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吧。周末随便做一个短途航线,就过去串门了。”
“咱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