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咕噜转了一下,张了张嘴:
“队……”
长这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殷红的血就汩汩涌出,以身上那道血线为分界线,他身体的两边以不同的速度向着地面上滑去。
头颅,脖子,身躯——
全部被凶残地、从上到下直接劈开。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又死一个。
而且还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泥瓦匠阴沉地眯起双眼,脸孔也跟着微微扭曲。
他扭过头,向着橘子糖本该落地的方向看去。
那里空空如也。
橘子糖已经消失了。
在一地的残肢血泊中,小女孩的身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失去了踪迹,像是一蓬风,一簇云,轻飘飘地融化在了黑暗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四下里,只能听到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只余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队长,她……”
一个队友犹豫着开了口,视线落在橘子糖最后消失的方向,脸上还带着尚未消失的惊骇,像是不敢相信,那样一个连杀两人,致残一人的可怕女孩,就如此轻易地被抹除了……?
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后背仍在隐隐发凉,像是仍在被架着那柄来自于死神的镰刀。
“放心,死了。”
泥瓦匠冷漠地说。
他看向不远处被剩下的、和原版毫无区别的“橘子糖”,阴冷地笑了笑:“现在,只剩下我们的了。”
“橘子糖”低下头,似乎有些新鲜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那张天使般可爱的脸孔之上,带着和原版橘子糖一模一样的天真神采。
她扭过头,看向泥瓦匠,以撒娇似的口吻抱怨道:
“我饿了。”
泥瓦匠微笑:“哦?”
“橘子糖”向着他身后指了一指,笑嘻嘻地说道:“我能吃掉他吗?”
被她指到的那人一愣,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难掩惊色,他捂着自己被橘子糖断下一臂的伤口,求救般看向泥瓦匠:
“队,队长,我——”
泥瓦匠没看他。
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可以。”
“……”
那人一怔,脸上浮现出惊恐至极的神色。
“不,不——”
泥瓦匠将视线漠然地从他身上挪开,忽视了对方的所有声音。
——既然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在他的小队里就只是累赘,那自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泥瓦匠转过身,低头看向地面上的残肢、断头、鲜血,那张苍白模糊的脸孔之上流露出一丝真切的可惜之情。
他的小队本就有七人,在行政楼内和保安缠斗死了一人之后,本就只剩下
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