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应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赵奉安直起身,声线冷酷:“你该庆幸,我不是你,不会赶尽杀绝。所以,你承认行刺,自我了断,我保你儿子一条命。”说完,赵奉安没再看秦应一眼,离开这个肮脏的牢房。
秦应当夜自尽。
昨日上午,赵奉安在吏部衙署听闻了秦应之事,都是在他掌控之中的事,他不觉得心中有何波澜,面上也丝毫不显,照常处理公事。
晚上散值后,从衙署离开回府,车行至一个偏僻巷子里,温铮却勒停了马车。
温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坛酒和两个酒杯,给赵奉安倒了一杯,红着眼眶说道:“公子,您别怪卑职自作主张,卑职今日心中真的高兴,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您不容易,卑职斗胆备了酒,敬您一杯。”
不过一杯酒而已,赵奉安想着,无所谓地接过来,仰头喝了下去。
热辣辣的酒一路流入腹中,却仿佛燃起一把火,将他冰封多年的外壳融化出一条缝隙。
汹涌的情绪自那缝隙涌出,这么多年的压抑,沉重,仇恨,隐忍……
这火还不够大,这缝隙需要更大的缺口。
于是就在那个寂静的巷子里,赵奉安靠坐在车厢中,独自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所有冰封都被融化殆尽,所有情绪挥发散尽后,虚空中只剩下一张明媚灵动的笑颜。
他心中空得厉害,想她想得心都疼,扔下酒杯,他让温铮继续驾车回府,越快越好。
昨夜一整晚,他只想把她揉进骨血,汲取她的柔软和温暖填满自己空荡荡的心。
“奉安,昨夜你怎么会喝醉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耳边娇媚声音让赵奉安回过神,他低头看着软绵绵卧在自己怀中的宋宛儿,面容娇艳,神态慵懒,赵奉安眸色渐深,手指摩挲着她雪白细腻的肩头,声音低沉:“无事,不过和温铮喝了一杯。”
“哦。”宋宛儿似是不在意的应了声,又说:“我倒是听说秦应前天夜里自尽了,还以为跟这件事有关系呢。”
赵奉安沉默片刻,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又是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宋宛儿缓缓垂眸。
红纱床幔依然阖着,窗外天光隐隐透进来,将床帏内渲染得朦胧。
宋宛儿依旧在他怀中,亲密无间的拥抱,可她却清楚感受到,二人之间的旖旎已经消散殆尽,只余戒备和沉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