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对,不难猜出,是齐蕴去清水村之前的事了。
本是给沈烟寒的嫁妆宅子,却没给沈烟寒,而是被发卖,那么,不是因沈固辞在气恼沈烟寒离家出走、成婚未通过他,便是另有原因。此原因为何,还有待去查。
若那老妪所言是假,这宅子大小适中,地理位置也很好,作为他和沈烟寒往后的居处倒也适合。
总之,不管这宅子是不是沈烟寒的嫁妆,她合该住在这里。
思及此,秦月淮不急不缓道:“也不知那屋子售价多少?考不考虑出租出去?”
沈烟寒扭头看他,他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若是能租到这样的宅子,倒也方便你往后的生意。你看这屋子与听风茶楼如此相近,听风茶楼来来往往的人流多少,就是个百中有一人能成为你的主顾,也是一门大生意了。我住在这里,自然也更便利。”
这不就是她今日看着那宅子的腹中思量么?沈烟寒愣了下,有一种被人理解、被人支持的感动,心潮难以自抑地起伏。
她冲秦月淮眨眼,转头问听风茶楼的伙计:“你可以帮我们打听一下么?卖价与租金。”
伙计看秦月淮。
秦月淮勾了下唇角,一言未发。
伙计当即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这会儿就去,保准一会儿就把消息给你们探回来!”
半晌过后,伙计跑回来,按秦月淮提前吩咐过的,将隔壁屋子的卖价折了个半报了出来。
沈烟寒和秦月淮已经坐到桌旁,秦月淮给沈烟寒递了杯茶,说道:“按照这里的地价,倒也不算贵。”
不等沈烟寒发问,听风茶楼的伙计就报出了“低价”的原因:“那家家主是急着用钱,所以才贱卖的。”
说罢,甚至双手奉上了几个石榴,睁眼说谎道:“还别说,那家人还真是个和善的!我这一去问消息,他就给我塞了几个家里结出的果子,二位客人,您瞧这果子还真是大呢。”
沈烟寒眼睛盯着三个硕大的、圆鼓鼓的石榴,眸光微微地晃。
话已至此,该给的信息已给完,该调动的情绪也已经调动出来,伙计看一眼秦月淮暗示后识趣退下,秦月淮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若无其事地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罢。”
<divclass="tentadv">“嗯,好。”
沈烟寒站起身,路过窗户时,眼睛朝窗外快速瞥了一眼,入目几株石榴树巅,她耳边好似响起最爱吃石榴的母亲齐蕴的话:“白花玉石籽的核是软的,颜色鲜美,气味芬芳,汁甘而浓……”
秦月淮伸手拿过桌上的石榴,若无其事地跟着沈烟寒往外走。
临出听风茶楼的门时,秦月淮因结账落后两步,茶楼的伙计凑上来低声问道:“郎主,那宅子可还买下?”
秦月淮拿起石榴,在鼻尖前嗅了嗅,反问道:“你说呢?”
伙计眼珠子左右转了下,“郎主您先前说过,咱们不置业。”
秦月淮淡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迈出了门。
伙计一脸迷茫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秦月淮走后,茶楼掌柜抬手“啪”一下拍到伙计的后脑勺上,“郎主若是不想买,何必要你去夫人跟前说东说西?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变通,变通,可懂?”
伙计“嗳”了一声,不满道:“你别动手啊!谁知道郎主变化这么快,明明先前西边的那个宅子卖的时候他就说过,不买房产。”
“嗬!”掌柜摇了摇头,“如今的郎主和以前的郎主一样吗?你想想,自打九月起,郎主哪一次到茶楼来不是和颜悦色的?你以前见他笑过么?如今呢?是不是常将笑容挂在嘴边?此一时彼一时,郎主心中有变化,那也是正常的。”
“倒也是。”伙计摸着下巴,复又皱起眉,“可总是觉得很怪,就没听说郎主成婚的事,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