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这么一落,将李娩从孟府地牢中偷走的始作俑者王琼冷下脸,讪讪说了句她回了,便扭头而去。
看着王琼远去的马车,沈烟寒若有所思。
她猜测着,李娩打探秦月淮,李娩又和王家有干系,是不是意味着,实则是王家人对秦月淮感兴趣?可他们那样的豪门巨室,为何对他一个穷书生有兴趣?
沈烟寒这般想着时,齐国公朝她开口道:“沈娘子,还烦请随我进门一趟。”
沈烟寒正想进门看看秦月淮是否躲到了这里来,齐国公这句话正中她的下怀,她便立刻点头道好。
齐国公再没看王璋一眼,领着沈烟寒便要进门。
王璋随着二人脚步追了一步,“唉,官人!”
齐国公倒是闻声一下停了步,转头看她。
可不等她再说话,他便问她:“你不回娘家亲眼看看李氏是否已被安顿好么?”
当着外人面,他猝不及防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地质问,王璋的脸色骤然煞白。
她看着此刻觉得有些陌生的冷漠夫婿,却见他不给她留分毫颜面,随即又讽刺道:“哦,我怎忘了,也用不着你回,他们自然会派专人来知会你。”
言毕,他冷笑一声,回身离去。
沈烟寒察觉到齐国公夫妻之间的微妙气氛,她未立刻提步,而是看一眼齐国公,又看向王璋。
她向来并不敏感于此种别人之间的情绪,却因温蓉、李娩、王璋之间她捕捉到的某些信息,对王璋刮目相看,当他们皆异常关注秦月淮时,本能的,沈烟寒将王璋归于她需要警惕的行列。
王璋本身因齐国公扫她颜面而难堪,被沈烟寒一双黑亮美丽的眼睛直直盯着,偏沈烟寒个头生得比她高,灯光迎着她的脸,将她雪白、年轻、艳丽的面容照得光彩夺目,这一刻,不论是沈烟寒毫不畏惧她分毫的自信面容,还是齐国公显然区别对待她二人的态度,王璋都觉得自己被她衬得黯然失色。
她的面容僵住。
心态有些失了从容。
沈烟寒看出她眼中一下露出的锐利敌意,她毫不回避,且礼尚往来,对王璋警惕之外,眼中生出冷意。
一时间,二人沉默对视,如同仇人见面般。
直到齐国公在不远处催促:“沈娘子?”
沈烟寒才回了神。
她从善如流,疏离冷漠却不失礼节地朝王璋施礼道:“我先告辞了。”
小娘子婀娜多姿的身影远去,跟随齐国公的随侍们退下,大门口静了下来。
独留王璋在原地,于冷寒的夜风中怅然若失。
*
与此同时,另一厢的马车中,与王家二女的心态截然不同,王家长女王琼看着车厢角落中听到了方才所有人谈话的李娩,冷嗤了一声,毫不在意道:“他知了又如何?还能上我府中要人不成?”
李娩有些空洞的眼睛缓缓看她,哑声:“夫人又何必冒险救我?”
“不救?让你成为我的把柄不成?”王琼声色俱厉,继而讽刺李娩:“你这般模样作甚?莫要告诉我,你这会是对当年之事心生了愧疚。”
被王琼一眼看穿,李娩移开目光,抿唇沉默。
王琼冷笑一声,“李娩,木已成舟,一点愧疚不值钱。”
她似是要狠心掐死李娩残存的一点点希望,说道:“你忠心耿耿对待的那长公主的儿子,死了,我的人杀了。”
李娩眼神一变,半晌后,彻底黯淡下去,闭了目。
*
沈烟寒同齐国公进了门,没听到秦月淮的消息,反而听齐国公说:“还烦请沈娘子你将这书给秦七郎带回去。”
沈烟寒心中因这句话意味着秦月淮不在孟府失落,手中接过一本泛黄的书册。她不解问道:“这是谁人的物件?”
齐国公:“你交给他,他识得的。”
本想今天就重逢,写不到了,还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