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淮俯着眼看着木槿的局促不安,替她找话道:“可是因怀着身孕,这里来往人还多,多有不便?”
木槿松了一口气,“嗯,是的,是。”
还没等她反应到别的,秦月淮就问:“她有身孕多久了?”
木槿不知秦月淮早知沈烟寒孕事是假,也不知这是秦月淮的陷阱,心中想着自然是你离开多久就多久,口中照着对外人那样的话术说:“四个月余了。”
秦月淮皱眉问:“何时发现的孕事?”
木槿见他脸上疑惑,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复杂。他往前服用的避子汤皆是由她亲自操持,可如今沈烟寒这假孕事她又不能朝秦月淮坦白,不免就担心秦月淮该不会是怀疑娘子才有这样狐疑不断的做派罢,忐忑答道:“四月份时发现的。”
秦月淮继续问:“怎么发现的?可是听闻了什么事后身子不适?”
楼上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沈烟寒又鼓脸哼了一声,她明白秦月淮这是在探木槿,腹诽秦月淮果真狡猾,就听木槿老实回他道:“姑爷失踪良久后,娘子知晓有人要上门提亲,便请了大夫……”
秦月淮打断她,直击要害问:“谁人上门提亲?”
木槿:“秦家。”
秦月淮了然。原是温蓉从中作梗,想将沈烟寒献给她忠心耿耿的王家。
沉默须臾,他调整好情绪,面上一派和煦,勾唇与木槿道:“她本已是秦家人。”
此秦家非彼秦家,他在说她是他秦月淮家的。沈烟寒伸了伸蹲久了后有些发麻的腿,一脸不屑:做梦呢!
木槿不便接秦月淮的话,只得体客气笑笑,心中却难免打鼓——郎主究竟姓甚名谁?
秦月淮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脸朝着楼上方向,说道:“我过几日要去外地一趟,许得月余才归来,还劳烦木娘子好生照看她。”
木槿便接过他递来的信,点头应下了。
秦月淮走后,沈烟寒一脸不悦地走下楼来,木槿忙将手中信递给她,“娘子,郎主给你的。”
沈烟寒微抬下巴,“谁是你家郎主?莫信口雌黄!”
<divclass="tentadv">木槿一噎,心道说他是、说他不是的还不都是你,见沈烟寒盯着秦月淮消失的方向,蹙着眉道:“那谁谁欠我那么多钱,你下回记得要,回回都赊账,我这小本生意可不好做下去。”
木槿自然明白沈烟寒口中的“谁谁”是谁,看沈烟寒故意拿高价敲诈秦月淮,秦月淮却甘之如饴认了不少债务,两人堪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心实意觉得郎主现身是好事,尽管他的身份不明,他同沈烟寒的关系如今也说不清。
总比消失得无踪无迹强太多了。
她捂嘴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烟寒说:“知道了,看来郎君往后的俸禄全数都要交到娘子你手上了。”
沈烟寒心中一漾,却是转头瞪木槿,一脸责备:“胡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让那谁谁爱穿新衣,还总往极品等级挑?”
木槿笑道:“是是是,都是他眼光高,挑的‘最优等’,所以才需要付的价格奇高。”
沈烟寒装听不懂,冷哼一声,说:“回家。”
木槿拿着秦月淮的信,一直拿回了沈府,最终给她放在了床头。
沈烟寒通过妆台上的镜子看到这些,她假装没发现木槿的动作,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木槿给她关上房门离开后,她才坐去了床沿,像做贼般动作很小,轻轻撕开了信封,读过。
秦月淮竟要去淮河一带了。
可他一个翰林学士而已,不在临安府替官家起草文书,到处晃悠做什么?
沈烟寒盯着另一张纸上秦月淮画的简易版的他自己,心中冷嗤了至少三回。
谁要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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