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活的钱他们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辛苦了许久,天天都在家里做,日也做,夜也做,有空还在做。
顾大根指着桌上的东西,迟疑问:“所以这些是……”
秋娘道:“全都是小石头挣的。”
当这句话说出口,秋娘那丝真实感终于落地,她觉得自己终于从那种做梦的恍惚感觉中醒过来。
但是她不知道,她这话有多惊人。
小石头挣来的?
几道看向秋娘的目光左移,然后往下。
只见顾璋正坐在藤编椅子上,还悠哉地靠着靠背,正在吃最后一颗冰糖葫芦。
左边脸颊塞得圆鼓鼓的,嘴角还沾着一点冰糖的痕迹,看着活脱脱就是个天真好吃的小娃娃。
这起码100文的钱,小石头咋挣来的?
全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点,此刻脑海里都浮现猜想。
唯有干农活时间最久,最卖力的顾大根毫不知情,他呆若木鸡:“小石头挣的?”
农闲时,他辛辛苦苦去给人扛大包,给人搬粮食,给人盖房子,下了足足的力气,累得一身汗和泥,一天最多也就30文。
若是主家没那么大气,给20文他也是要做的,毕竟活难得,想做的人多。
他怎么也不敢想,天天在家里玩的小娃娃,不声不响就挣了一百文?
顾璋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将最后一口冰糖葫芦咽下去,然后笑眯眯地看向顾老爷子:“我用爷做的小背篓背回来的。”
顾大根:爹知道!
顾璋又道:“娘看着我洗的。”
顾大根:媳妇也知道!
顾璋最后看向奶奶王氏,乖巧道:“奶帮我切的,我没动刀。”
顾大根:娘知道!
所以全家都知道!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面对顾大根震惊又控诉的目光,全家一脸茫然:我知道吗?
我还参与了吗?
王氏第一个回过神来,是的,没错,她帮忙切的!
老婆子心里有些感动,果然谁带的孩子跟谁亲,这个家她带小石头最多,还省下钱来给买糖吃,小石头果然和她最亲!
“我知道!”王氏挺起胸膛得意道:“小石头说那个草好闻,要切了晒干放起来慢慢用。”
顾璋点头:“没错,我那日上山找甜草,觉得这个好闻就挖了点,回来洗了洗。”
秋娘和王氏脑海里同时浮现出“玩草”的画面。
“然后我又把不喜欢摘掉了,觉得太大块,想切发现好硬,又洒水让它变软,软透了才找奶帮我切的。”顾璋将炮制的过程,说的天真烂漫,仿佛就是小孩玩耍。
王氏点头附和:“确实,我切的时候最里面都润润的,好切。”
两个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将全部过程说完了。
全家人都忽略了,或者说根本不知道顾璋省略了炮制的各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