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回答了母亲的问话后,母亲和祖母就在为她奔走,家人是真心为她好,想给她找个好人家,若真查出藏得极深的品德败坏的地方,她即使喜欢也不会一头栽进去的。
盛千琴笑道:“我瞧着可不像随便聊两句,你笑得多开心?不会是看上了状元郎了吧?”
现在整个京城都觉得朝花宴上与燕芷无关,是顾璋自己随身带着酥烙花生,还不小心拿错了才闹了笑话,唯有她知道真相,愈发觉得燕芷是被人英雄救美后喜欢上了。
燕芷冷静的不自辩,而是反问道:“我记得你的婚期也快到了吧,怎么这时候还能出来玩?”
盛千琴被戳中了痛点,他们盛家顶梁柱就是她爷爷盛正业,朝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家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户部的事情,连她的婚礼都疏忽了,即使有母亲为她操持,也不及她原来预想的盛大。
盛千琴嗤笑道:“我劝妹妹还是慎重的好,听说顾家农家出身,在京城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是租的宅子,你要真嫁过去,怕是整个宅子,都没你现在的院子大。”
“对了,我还听说顾璋母亲是后娘养的,而且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这种婆婆最会刁难人,你身份又比她高,怕是要刁难你立威,没两年就会像脱了水的白菜,再也没如今水灵了。”
说完,盛千琴也不等燕芷反应,就转身离开。
她心中呕血,从小燕芷就比她幸运,事事不如她,却过得比她好多了,连最不让人看好的婚事,竟然都等来了连中六元的郎君,压她未婚夫祝子瑜一头。
明眼看着就知道顾璋简在帝心,人也聪慧,日后定会走到高处,她燕芷凭什么,凭什么运气这么好?
燕芷抿唇,嘟囔道:“才不会。”
她果然最烦这些了,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可偏偏不得不与京中贵女们保持表面和平。
她揉了揉用顾璋教的法子抽来的小白团周边,可爱的小白团胖乎乎的,还嗷呜着啃鸡腿。
她戳戳白团子圆鼓鼓的两颊:“咱不听坏人的话,知道吗?”
参加美食节的官员太多了。
百姓没察觉,但是但凡上过朝,面过圣的官员都能认出来,风声一下就走漏了。
许是顾璋之前惊人操作太多,或许是美食节上他带着明盛帝玩得太积极,竟然大部分官员都理所当然的觉得,是他主动邀请明盛帝出宫游乐,外食。
御史台的人连忙把事情打听了个遍。
原来是顾小状元去宫里吃饭的时候,顺带和皇上讲了自己要办美食节的事情,还说得绘声绘色,勾得皇上起了这个心思。
不仅出宫去参加美食节了,还在外头吃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还纵着顾小状元去玩那些投壶、套圈、你画我猜那些游戏!
这像话吗?
这哪里是状元,这股劝皇上享乐嬉戏的劲儿,简直和祸国殃民的妖妃无异!
还有此前隔三差五入宫吃饭,说商讨户部大事,也没见什么,依他们看,多半就是去吃饭聊天!
顾璋自己玩乐跳脱他们就忍了,如今都开始霍霍皇上了。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御史大夫们纷纷开始写参人的奏折。
很快这些折子,就跟雪花似的落在了皇上的龙案前。
自先皇立下了“言官不以言获罪”的规矩之后,宣朝的御史台存在感就很强。
上至皇帝,下至京中小官,可以说没有谁是没被喷过的,效果也是显著的,除了律法之外,有了这样一个监督部门,官员们纷纷克己复礼,还约束家中子孙,不敢做出什么过分嚣张的事情来。
甚至还揪出来不少错事,让有些道貌岸然的官员品行暴露,没酿出更大的祸事来。
可即使御史台存在感这么强,也很少有官员被御史台这样集火猛攻。
顾璋可谓独树一帜。
还是个才得状元的翰林小官,就吸引了堪比朝中一二品大臣的火力。
要知道只有喷那些地位高、根基深的大官时,御史台才会群起而攻之,以提高威慑力,将压力给到皇上和该官员,让皇上重视起来,务必严肃查证处理!
要让人知道,即使你再高的地位,再深的根基,也不能恣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