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璋说味道好到一辈子忘不了,更是期待起来。
明盛帝见他们这样简单轻松的相处模式,你一眼我一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暗藏玄机的交锋,坦率直接的真诚聊着,竟然觉得如夏日用了一份冰爽果碗,通体舒畅。
顾璋讲完,看到对面的赵旷看他和同窗聊天,也笑道:“广宇兄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明盛帝饶有兴致地问道:“同参加春闱,你不怕我有了好状态,考得比你好些?”
顾璋看出来人气质不俗,仪态端重,只猜他如余庆年般,是勋贵世家公子。
他拿了一串烤得金黄喷香的肉,边吹气边不在意道:“你若能赢我,那自然是学问比我强,一个方子交到一个厉害的友人,我可占了大便宜。”
明盛帝来之前还想,自己听到的会不会被燕先竹美化过的顾璋,如今见了面,才发现与这些年所听所闻,并无不同。
那股子生机勃勃得快要跳脱出来的劲儿,又带着点浑然的松弛的快乐,眼前吃着烤肉的顾璋,一瞬间和他脑海中这些年勾勒的少年模样重合了。
顾璋是喜欢这个世界的,喜欢热闹的人烟、喜欢丰收时金色的麦浪,喜欢山清水秀的美景,喜欢江中活蹦乱跳的肥鱼……
这些喜欢都化作对生活的热爱,让心里考虑着天下,肩上扛着重担的明盛帝感觉再舒适不过了。
赵旷发现,即使不说那些政策、实干,就这么和他的小举子聊聊天、吹吹风,竟然也都松快不少。
偶尔还能听到些新奇的观点,和京城之外的新鲜事,还有不少他从没想过的问题。
聊起天来,让他觉得眼前一亮,思维都开阔不少。
顾璋也觉得这个新认识的学子学问应当不错,见识也广,聊起天来什么都能接得住,有来有往,很是舒心。
有举子提议玩卡牌,也有人担心,因为在冬日里听说了御史台上奏怒斥这事。
顾璋不在意道:“没事,御史台的大人连皇上都骂,我一个小举子,连官都不是,有什么值得弹劾的?”
真被御史台骂过的明盛帝:“……”
苏公公:“……”
随行的大内侍卫:“……”
能不能求一双没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赵旷脾气还是挺好的,他稍稍滞了一会儿,也好奇问道:“听闻你原是做给家中父母的取乐打发时间的,为何到了京城,又拿出来售卖?”
顾璋理所当然:“挣钱啊!”
他可不信那些御史大夫都是靠俸禄活着的。
他还颇为骄傲:“挣钱的事情可不丢人,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谁不想荷包里多点银钱?”
苏公公轻咳两声:“皇上富有四海,怎么会缺钱呢?”
顾璋其实真感觉皇帝有点穷,依据就是这些年封赏那么多次,不是匾额、就是官职、就是学院师长……
大多都是些,嗯,不花钱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些都还挺不错,不过他还忍不住想吐槽一下抠门皇帝。
不过顾璋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使用了一些文人小技巧: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今圣上是明君。”
赵旷平日里威严如鹰隼,令百官胆寒的眸子,此刻都微微透出点笑意。
被喜爱且精心培养的小辈,当面夸是明君,他心中有点道不明的欣愉。
那些日以继夜处理的朝政,那些费尽心思扳倒的弄权奸臣,那些呕心沥血的辛劳日夜,好像都添上了点值得满足的色彩。
不料顾璋话锋一转:“可就因为圣上是明君,不像那些昏君一样只顾自己享乐,心系百姓,对边疆将士也厚待,样样都花销甚大,所以难免捉襟见肘……”
明盛帝笑容微僵,臭小子表面说的好听,但字字句句、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穷,就差直白地说他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