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果:“不是……你们……”
云时卿翻身上马,一并将柳柒也拉了上来,待他坐稳后当即策马扬鞭沿着荒芜的小径疾驰而去。
夜里风雪肆虐,刮在脸上刀刃也似,柳柒被细雪打得睁不开眼,有愈合之势的伤口渐渐被颠出了几丝痛意。
他下意识想要按住受伤的腿,云时卿却猛地用力将他箍在怀里,柳柒微怔,呼吸顿了一瞬,旋即说道:“我不会落马,只是伤口有些撕裂罢了。”
箍在身侧的手臂渐渐松开,云时卿罕见地没有出言调侃,烈马沿着崎岖山路而行,不出一刻便来到了山脚。
那群手持火把的人已经行至半腰,粗略判断应有四五十人之多。
少顷,柳逢驮着乌鲁森图下了山,陈小果也扛着一麻袋锅碗瓢盆脚下生风般赶了上来,他双手撑在膝上,气喘吁吁地埋怨道:“这些锅、锅具可是贫、贫道砍了好久的价才买下来的,你们竟然一个也不带!”
柳柒没理会这个聒噪的道士,示意柳逢往这边靠近,旋即对乌鲁森图说道:“再往前走应当就是雅州与纳藏的交界之地了,少主对此处的地形极为熟悉,可否请少主为我们指条出路?”
乌鲁森图紧盯着云时卿,云时卿垂眸瞧了瞧,将双手从柳柒的腰侧缓缓挪开。
柳柒解开束在乌鲁森图嘴角的布料,再次说道:“恳求少主告知柳某走出邛崃山的捷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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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再合璧
“少主!”
一支夷人精兵策马行来,为首那人见乌鲁森图被麻绳捆住扔在雪地里,立即翻身下马连滚带爬跑将过来,抽出腰间的弯刀替他割断了绳索:“少主您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乌鲁森图的面颊被冻得通红,鬓发上凝着一层薄霜。他已有两日不曾活动筋骨了,甫一解开绳索,全身关节似乎都僵住了,久久缓不过来。
“劫持少主的可是大邺的左丞相柳柒?他人现在何处?”为首那位伍长一边解下自己的兽皮外袍披裹在乌鲁森图身上,一边问道。
乌鲁森图垂下眼睫,无声拢紧了外袍。
——方才他已将通往纳藏的捷径告知给了柳柒,前提是让柳柒想法子保他阿爹一条性命。
柳柒是大邺朝万民敬仰的丞相,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贤德、修的是圣贤身、立的是圣贤志,家国天下于他而言便是肩头职责。
然而这些都不是乌鲁森图所求,他德薄位尊,无法承受、也无法扛起的这些大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阿爹好好活着。
如今阿爹进退维谷,只有柳柒能救他。
见乌鲁森图缄默,那位伍长联想到少主与柳柒之间的传闻,估摸着他不会如实相告,便转身对众人说道:“马蹄印往不同的方向散开了,大家分头去追!”
邛崃山大雪封山,等闲人极难出入。
眼下已近五更,入山后风雪渐肆,饶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会受阻不前。
又行了十几里后,烈马终是耗尽体力倒地不起,云时卿和柳柒不得不弃马前行。
柳柒腿伤未愈,每走一步伤口便疼一分,如今没了马儿代步,行路格外艰难,且后面的追兵随时会赶到,他不敢有任何懈怠,当即从怀里摸出乌鲁森图送给他的藏药洒在伤口上,待痛意减轻后适才撑着佩刀缓缓起身。
云时卿折一枝木棍,用剑刃削成拐杖后递给他:“还能走吗?”
柳柒点了点头,两人俱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