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赵时隽眼中,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提起的必要。
在天子眼皮底下发生,还得要让对方相信,恐怕赵时隽就算是装的,他也得见些血光……
“姑娘你没事儿吧?”
帘儿连叫了茶花好几声,茶花才回过神来。
她攥紧手指,“无事,方才只是……胸闷了一阵。”
她看着人群里走得愈发近的裴倾玉,死死压抑住胸口涌动的情绪,垂眸对帘儿道:“我们回去吧。”
裴倾玉是个好人。
他们之间虽没有那么深的情念,但他们自幼相识,且他人品无瑕。
倘若没有任何外在的缘由,与其他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家相比较,她多半也会选他。
可到了这地步却不行了。
拖过了七夕她再不动手,只怕以赵时隽的心性,他是绝不会心慈手软半分。
就在茶花与帘儿主仆俩前脚离开,裴倾玉才猛地抬眸往河边瞥去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当是自己生出了错觉,略是好笑地摇了摇头,又继续抬脚向前。
翌日清晨。
茶花用过早膳之后,便挥退了下人,兀自一人往陈家祠堂去。
这处供奉着祖宗牌位,同时在那香案上也安置了一份属于裴倾玉的庚帖。
他们交换完庚帖期间,两家若一直都无凶兆产生,多半就是可以结亲的。
可昨儿夜里得了那样的消息后,茶花便知晓自己是一刻都拖延不得了。
她拿起那庚帖,指腹摩挲了一瞬,随即便再无犹豫将东西递向了蜡烛尖上。
下一刻便有人猛地握住她手腕。
“茶花,你疯了不成?”
大步赶来的陈茶彦几乎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若非今早回来时,听见下人说她兀自往祠堂去,陈茶彦才惊觉自己在家空暇太少,连妹妹的反常都没有发现。
他唯恐她有什么心事会积郁在心,这才先搁下了旁的事情,想要过来看看她。
岂料来时,便正正好好地撞见了这样一幕。
茶花眸中掠过一抹惊愕,随即握住庚帖的掌心一空。
东西落到了陈茶彦的手中,陈茶彦打开来看过后,确定这就是裴倾玉的生辰八字,面色更是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哥哥……”
“茶花,你好端端地,烧它做什么?”
茶花掐着掌心,看着对方手里握住的东西,连带着呼吸都透着一丝紧张。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与裴家不太匹配……”
陈茶彦却打量着她,“倘若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哥哥,不管怎么说,裴倾玉作为你日后夫婿人选,在哥哥眼中是再好不过的……”
“你若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便不该这样做。”
在交换庚帖后,一旦发生些不吉的征兆,就代表两家没有缘分,不合适结为亲家。
她背地里说也不说一声,便要私底下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解决,却丝毫不为她自己考虑。
往后若再要议亲,恐怕也会有些克夫亦或是煞星之类捕风捉影的说辞。
“茶花,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可曾想过如何对裴倾玉交代?”
茶花语气愈发沉闷,“我不知道……”
陈茶彦话语里难得带上了三分强势,“那便不许解除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