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弯起一抹带着无奈的笑意来,卢霜探手,自林鸾的眼前晃了晃,问道:“林娘子,我在说什么,你可有在听吗?”
方才回过神来,林鸾抬眸,望了望坐于绣墩上,手中拿着做了一半的虎头帽的卢霜,清凌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赧然与疑惑。
林鸾望着面前的卢霜,微有些茫然道:“嗯?卢姐姐,你方才是同我说话了吗?”
卢霜闻言,又瞧见林鸾姣好明丽的面容上浮现的疑惑茫然之色,唇畔带着些无奈的笑意不由得愈深:“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原本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可谁料,话音落下,林鸾清艳动人的白皙丽容,却忽地可疑地染上了一抹绯色。
轻轻摇首,林鸾拿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茶水,故作平静道:“没什么。”
卢霜望着林鸾眼睫低垂轻颤,白皙莹润的面颊与耳垂皆是绯红一片的模样,心中促狭之意不禁大起。
她不由得将手中做了一半的虎头帽放回针线笸箩中去,在桌上支起一只手臂来,托着下巴,目光中尽是调侃之意地含笑望着她。
“没什么脸怎么红得这般厉害……”
察觉到卢霜落于自己身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的目光,林鸾只觉面颊与耳垂烫得愈发厉害起来。
轻咳了一声,她抬起头来,佯作无事地转移话题道:“卢姐姐,你方才在说什么?我不曾听清,你可否再说一遍。”
见面前的小娘子实在面皮薄,容易羞赧,卢霜瞧着她清丽秀致,我见犹怜的芙蓉面,亦有些不忍心再继续戏弄她。
将目光中的促狭收敛了起来,卢霜望着面前的林鸾,复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言语,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听卢霜随口说道:“我说,你西面的那家邻居,听说是家中犯了事,被贬出京城了,这桩事你可知晓?”
原本亦不过是无意谈起,可瞧见面前的林小娘子闻言,手中的动作似顿了一下,卢霜以为她是对此事稍感兴趣,不由得多言了几句,寥寥几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得一清二楚。
原来,西面的邻居搬走,是缘于长久以来,邻居家的主君大理寺卿御下不严,放纵亲眷与下人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这才酿成了今日被贬黜的下场。
从前卢霜便对这位邻居的邻居一家所做的事迹有所耳闻,他家中的管事横行霸道,当街打伤百姓,做如此种种伤天害理的事已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被贬官,可真是大快人心。
听卢霜神色鄙夷地连说三句“活该”,林鸾知晓了这桩事收尾的结局,纤白的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
微微颔首,林鸾垂下眼眸,复又呷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随口应和卢霜道:“嗯,原来如此。”
卢霜望着面前的林鸾,见她话音落下,便又恢复了方才心不在焉的模样,面上不由得浮现了几分疑惑与好奇之色。
抬手拍了拍林鸾的一只手臂,卢霜神色纳罕地问道:“林娘子,你今日究竟怎么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林鸾抿唇笑了一下,卢霜望着面前的小娘子展颜一笑,沉静温婉又眉眼弯弯,笑盈盈的明丽模样,不禁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瞬,心忽地跳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