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与他始终保持一段稳定距离因此张鄞没能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张鄞急着去求证。
“这位婶子,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异样吗?比如有什么人突然变了样…”张鄞先到了一处山庄。
这山庄正是那生了艳妖的庄子。
山庄出来的婶子摆了摆手:“没有。”
很显然张鄞被无视了。
“他这是在问林十五在何处?”温玉沉饶有兴致的看着张鄞被人无视。
“起开!别挡道!”张鄞正要上前去问,就被一个家丁推开,家丁身后是一位身着贵气的男人冷冷扫了他一眼。
男人厌恶的拧起眉:“什么腌臜玩意都能上这来乞讨了?”
刻薄的声音招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同时也引来了这山庄的老板娘,老板娘叉着腰伸手要来骂人。
张鄞低垂着眼,没再辩解,他如今辩解了也不会有人信他并非叫花子,只是来寻人的。
尖锐的女声并没有同张鄞预期的那样朝他铺天盖地的袭来,而是转换了目标,老板娘叉腰指着那富人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看清楚这身道袍!人家可不是什么乞丐,人家是天师!”
富人最讲究风水,一听张鄞是天师,态度顿时软了下来,但他也有些不信,谁家天师会穷酸成这样,衣服都一身泥泞了还不换件新的?
张鄞没想到老板娘会向着自己,感动之余也不忘了劝架:“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他有意隔绝老板娘与那富人之间的距离,那富人见状也没再纠缠,连忙销声匿迹,老板娘看着他这般落魄皱起了眉。
想要问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又想到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便跟那富人一样是在给他难堪。
老板娘遣散了周围绕着的人群:“诸位都回去歇着吧,今夜我送诸位二百份糕点,就当是给诸位方才被打搅到的赔礼了。”
周围人一听便一哄而散,毕竟这山庄里的人可不少,二百份很快就会被抢没,正所谓先到先得。
人彻底散干净后,老板娘才开口问:“天师怎落得如此境地,可是遭到了小人暗算?”
老板娘没少看这类捡男人回家之后成夫郎的话本子,此刻正蠢蠢欲动。
张鄞摇了摇头:“并非遭人暗算,是做了错事,受了责罚。”
老板娘颇感失望,小声嘟囔道:“老娘还以为老娘的桃花来了呢…”
迎上张鄞诧异的目光时,老板娘又咳了一声:“那个天师,我是看在你替我除妖的份上才帮你解围的,不是看上了你。”
她这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张鄞默默后退了一步,刚要开口询问林十五的下落,便被老板娘拉着进了间卧房。
“天师你换一身衣裳吧,要不别人还以为你是个乞丐呢。”张鄞想拒绝,但又被老板娘的话噎了回去,“万一叫人知道替我除妖的恩人穿的这样破破烂烂,人家还以为我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呢。”
张鄞点了点头,老板娘也识趣的出了门,只是伤口跟衣裳早就粘连在一起,他一动就疼的厉害。
“嘶…”
他咬牙,还是将衣裳硬生生撕了下来,后背有些干涸了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他又用旧衣裳擦了擦淌下来的血,等血干了才又套上新衣裳防止弄脏。
至于这身旧的他也没留,直接烧了个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
张鄞总算换好了衣服,同先前那邋里邋遢的“乞丐”判若两人,恢复成了别人嘴里的光风霁月少年郎,一举一动都格外赏心悦目。
“姑娘,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与我一同来的那个人吗?你知道他去了哪吗?”张鄞有些急切,因为他也不知除了这老板娘兴许能知晓林十五的下落,还有谁会知道。
老板娘茫然摇头:“啊?那位天师不是同你一起走的吗?”
张鄞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时仍然不可避免的失望了。
老板娘见他又要走,连忙拉住他:“天师,我瞧着天师你脸色不大好,况且这都正午了,赶路也不急于一时呀,今日歇在我这好好休整一番吧。”
张鄞想拒绝,但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老板娘当即叫了一桌饭菜,张鄞拿出几张被雨水浸泡过,有些褶皱的银票:“多谢宽待。”
那老板娘见他与自己这般生分当即皱起了眉:“天师若要与我清算,那我请你除妖的银两还没给呢,莫非天师是在提醒我交付银两?”
张鄞哑然,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