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说得好听,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妾,我娘从来不是愿意委身于人只当妾室之人。”
“她拒绝了,但秦家那个老不死的在我娘卖艺时砸了她的摊子,那个老男人放话给她,说若是她不允下便会叫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活活饿死,还要牵连她的师父。”
林十五最后一脚,秦时君的脑袋彻底爆了,脑浆伴着腥臭的血水四散,温玉沉将华清棠护在身后,以霜寒筑起屏障,隔绝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娘自然不想牵连别人,跟她师父道了别,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林十五没说那时她娘与她师父年龄相仿,师父也对他娘有意,且他对他们兄妹俩十分宠爱,若是没有秦时君和秦家,没准要不了多久便会喜事将近。
“不过她也没打算跟秦家那老不死的妥协,她仍旧在老地方卖艺,但次次都会被砸,直到她一边捡破烂一边卖艺都养活不了我们了才背着我们答应了那老不死的。”说这话时林十五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那老不死的身上染了顽疾却根本没有跟我娘提过,我娘自然也被他染了病,后来我娘发现自己病了,但她当时得了一笔钱,够养我们娘几个的,她也没打算再去管那老东西要什么。”
“但秦时君他娘,哦,也就是那位秦夫人——”林十五在哼哼两句小曲儿,一勾手,一具尸体便破地而出,林十五掐着这死尸的脖子,将她拖拽到张鄞面前。
“就是这位美艳的秦夫人,你瞧,她死了都这般好看,还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
张鄞心惊肉跳,那尸体的脸上爬满了蛆虫,哪里还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即便没有蛆虫她的脸也毁了。
张鄞看得出来这人死前便是被烈火烧过。
“可惜这么个美人心肠却是黑的,管不住自己男人便要来难为一个为了生计被迫委身于那个老东西的女子身上。”
林十五抓着她的脑袋,砰砰砰的往张鄞脸侧的墙上撞,张鄞一阵反胃,林十五瞧见了却忽然露出森白的贝齿笑着问他:“张天师这便受不了了吗?”
张鄞并未理会,只是暗自运转灵脉,要以灵脉为牢笼困住林十五跟他同归于尽还需要很长时间。
但看林十五这架势似乎是要把自己几十年来所受之苦都在今夜说个遍。
因此张鄞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来得及布局。
“秦时君他娘找人将我娘堵在了小巷子里…后来我娘的病更严重了。”林十五声音轻微的颤抖着,“她整整半个月没回家。”
“我不知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家里的粮食在她没回来的日子吃了个精光,妹妹在长身体,可她却吃的很少,每次都留下一大半给我。”
“她说林十五,我吃饱了。”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水灵的小个子姑娘,将食物推到他面前,明明还饿着,却只咬了一口就说自己饱了。
“等她回来时,身上落下了病根,但日子也勉强维持着我们活了下去,在无数个冬日里我们在漏风的屋子里报团取暖,扛到了妹妹十五。”
“也是个冬天,她说出去捡点柴火,我便想着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便不会有事了,可秦时君这个畜生!”
林十五气的嘴唇发抖,又拿着手里的尸体哐哐撞了两下泄愤,随后丢掉了它,踩着秦时君的手,狠狠的碾压过去,骨节发出咯吱的断裂声,林十五仍旧不解气,疯魔般的把另一只脚也踩在了他的手上。
无头尸体就这么被他当成一个泄愤沙包。
“他跟他爹一样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林十五咒骂着,回忆起记忆深处的痛楚。
“她捡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终于意识到,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