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颇为无奈的看着他拽着自己不松的手:“…我又不会跑。”
不过他也没趁着华清棠睡着就把手抽回来,由着华清棠拽着,还把手往他身边送了送,怕华清棠睡得不踏实。
他似乎很久没有跟华清棠这般亲近的共处一室了,只是不知等华清棠恢复了记忆,还会不会与他如此相处了。
虽然若是华清棠恢复记忆后仍是与他这般亲近,他大概率也会故作冷漠的避开华清棠,但一想到此事他便觉得有点难过。
就像华清棠借着傅檀安的身份说的那样,他不能死。
他还有人念着他,等着他回家。
所以在没能找到阻止华清棠死亡的方法时,他就要避开一切于华清棠而言有威胁的选项,包括他自己。
翌日清晨,华清棠先醒了,刚一醒就瞧见温玉沉趴在榻子边儿上,被他攥着的那只手还在他的枕边。
原本有些发凉的手这会儿烫的厉害。
华清棠微微偏过了头,想把牵着他的手收回来,但没成想这人死死攥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玉沉非要拽着他的。
“…你醒了?”温玉沉被他的动作牵扯的睁了眼,鼻音略重,嗓子有点哑,大概是因为刚醒还没来得及喝水,“饿了吗?”
刚问完他又盯着华清棠的脸发了一会呆,眉心拧在一块,有点烦躁,但也没发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华清棠发呆。
“…手。”华清棠清了清嗓子,显得他不那么心猿意马。
温玉沉大脑宕机了一会儿,不知停了多久,才回过神,茫然的问了一句:“什么手?”
华清棠扯了扯自己被他攥的死死的手,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他的手扣在了一起,不然他也不会抽不出手来,如此尴尬的跟这人说“你松手”。
温玉沉似乎还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注意力的确被华清棠的手吸引了,但他并没有松手,而是又扯了扯华清棠的手,似乎是在确定这人的手是不是还跟自己握在一起。
华清棠:“我是让你松手,不是让你…攥得更紧。”
温玉沉这回彻底清醒了,顺着华清棠的意将手收了回来,但手上温热的温度还残留在他们彼此的手心里。
华清棠纤长的指骨微微蜷缩着,像是在挽留着什么似的。
温玉沉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林栩之的父亲得罪过谁?”
华清棠一怔,旋即顺着他的话思量了片刻。
若说这位林太傅,算得上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其实他曾有机会当上太子太师,但不知是何原因,他竟在离太子太师只有一步之遥时告老还乡了。
当时引起了好一阵轰动,与这位林太傅交好的官员都统一上奏让官家劝他留下大展宏图,但官家收到折子后也只是叫林太傅到宫里与他一叙。
这一叙,林太傅就彻底与太子太师无缘,谁也不知当时的皇帝跟林太傅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在林太傅入宫的
“不曾,他从未与人结仇。”
温玉沉又问:“那他兄长呢?他兄长是何官职,可曾与人为敌?”
华清棠也查过他兄长,的确是有个人与他兄长不合,但若说是仇敌吧,也算不上,顶多就是互看不顺眼,但也没到要取人性命的地步。
“他兄长跟一个名为江余时的人曾有过纠葛,但两人甚至没有多费什么口舌,只是僵持了半天,最后被人拉走了。”华清棠又想了想,“…好像是为了买一件灵器?”
“况且最后那灵器是到了江余时的手里,他没必要再去谋杀林栩之。”
“那便只能是…官家的问题了。”温玉沉隐约觉得这其中还有不对的地方,但他说不上来,似乎一切都毫无破绽,林栩之也只是意外而死。
目前唯一的疑点便是林太傅入宫那日听到了什么,又为何要辞官,而这一次的放箭之人又是何人,为何要阻止他们查下去。
若要说放箭之人是得了官家的密令也不大对,因为官家若想杀谁,大可以让华清棠的同僚诬陷于他,用不着如此费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