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玉沉更偏向被鬼魂附体的“取代”,因为想要找样貌相似的人或许不难,甚至有人与他一样会易容之术。
但若想将那人的体态身高习惯等诸多事物都描绘个一般无二几乎是全无可能的——像小唐一样剥皮换体更是不可能,且不说上哪找那么多人来忍痛把自己的皮肉割下,即便是有人愿意,也会散出尸臭。
若是鬼魂附体又必然会有同源之力外泄,盛阳宗上百号人,积攒起来的同源之力定然要比这会儿的同源之力更为浓重。
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也不会被掩盖的分毫不剩。
故而聂晟所说的“取代”无从查证。
“是。”阿念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还要把我…”
阿念喉头一哽,唇间吐出两字:“扼杀。”
“把你扼杀?”温玉沉动作一顿。
她先前还说聂晟是为了保她魂魄不散才将那俩魂魄压在槐树下不得解脱,怎么现在又成了聂晟要害她?
目光微动,他仔细瞧着眼前面白如纸的阿念,她鬓角的碎发大多是根部发白,但露在外头的又是黑的,顺着发绳绑到一块。
但这发绳他似乎也没在聂晟那见过,前几次相见阿念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穿着简陋草率,最多也就是光着脚没穿鞋,但这回的阿念身上单薄,薄薄一层衣裳附在身上,衣摆极长,拖在地面上沾了不少灰尘泥泞。
看着像是很久没人打理了似的。
但聂晟显然不会让阿念这么衣冠不整的走出来——
他看着阿念周身萦绕着的黑雾将霜寒抵到阿念白皙的脖颈之上,月光映衬之下,她更像是个柔弱之人。
“你究竟意欲何为?”
阿念被逼退倚靠在树干上,一手支撑着从地里钻出来的树根,受惊般抬眸与他对视,只不过那张脸上仍没有丝毫波澜,如同一尊早就雕刻好的石像。
“一月郎君喜呀。”
“二月新娘嫁成礼。”
“三月妇为郎君意——”
尖锐刺耳的孩童声忽而转成哭丧的声音。
“咿呀呀,咿呀呀,郎知妾后弃。”
哭声不断在曲中交叠,阿念猛的握住了剑刃,但流淌而下的并非是血,反而是一堆乌黑的液体,夹杂着蠕动的白色驱虫不断坠下。
他知道阿念兴许有些不同,但没承想方才她说的那般真切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脚下被那槐树枝叶深深禁锢在泥土中,不断将他往下带。
“好饿。”祀幼突然活络起来,连带着他体内沉寂着的同源之力一并释放,“我想吃了它。”
祀幼不断重复着,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温玉沉将体内稍有躁动的灵力压制片刻,顺着祀幼的力,将不断膨胀的同源之力集中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