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余海洋說現在呂清源已經把搜捕的重點放到了江城以外,江曉峰搖了搖頭,他不能說呂清源做得不對,只是他不了解江天健這個人。他的心理不能按普通的罪犯來分析,如果他和普通人一樣,他們又怎麼會這麼久才查到他的下落。
江天健對他們很了解,知道警察辦案的規則和程序,警察也逃不脫燈下黑的魔咒,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江曉峰覺得他應該不會外逃,他一定還躲在江城的某個角落裡不動聲色,他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等他們鬆懈或者出錯。
他能把自己偽裝成另外一個人好幾年,不可能沒有為自己留下另外的出路,說不定他還有其他身份,或者他還準備了其他的落腳點。
江曉峰並沒有跟呂清源這個人正面打過交道,但也聽說過不少關於此人的傳聞,有才幹的人往往性格孤傲,恃才傲物說的就是呂清源這種人,他對案件有著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不太聽得進別人的意見。
現在案件已經移交給呂清源處理,他沒有立場去跟他說你判斷的可能有誤,他也不會聽他的。想到這個他心裡有些鬱悶,這個案件是他當初爭取來的,從偷偷調查到正式立案,中間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他當然想親手抓住江天健,何況這中間還有些疑問沒有解開,他也想從江天健嘴裡得到證實。如果他不去求證,有些真相也許就會被永遠掩埋在黑暗裡了。
付雪一直到天黑了才過來,她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累了嗎?」江曉峰有些心疼。
「嗯。」付雪的聲音悶悶的從口罩後面傳來。
「你怎麼還戴著口罩?」江曉峰有些奇怪。
「哦,忘記了。」付雪把頭低下來靠在江曉峰胸前,伸手把口罩摘了下來。
江曉峰任由她靠著,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只要她在這裡他心裡就會覺得很安定。
「龍哥找到欣然姐了嗎?」付雪輕聲問道,她想起了上午龍哥來過這裡。
江曉峰嘆了口氣,把龍哥找到欣然後的情況說了一遍,付雪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把臉更深地埋在了他的胸前,他感覺她的身體微微顫動著,隨即有溫熱的液體打濕了他的衣服。
「你怎麼哭了?」他試圖抬起她的臉。
「沒事,我只是覺得欣然姐太可憐了。」付雪把臉在江曉峰的衣服上蹭了蹭不肯抬頭,「還有,幸好你還在這裡。」
是啊,幸好他們都在,幸好他們只是誤會,江曉峰忽然很想看到付雪的臉,「你把頭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不要,現在這個樣子不好看。」付雪搖頭,又把臉在江曉峰衣服上蹭了蹭。
她平時清冷,難得表現出小女兒情態,竟有了幾分撒嬌的味道,江曉峰笑了,他用手把付雪的頭抬起來,「我不嫌你丑,我這麼丑的樣子不也被你看過了。」
因為剛剛哭過,付雪的眼睛有點紅腫,她不好意思地把臉扭過一旁。
面前的付雪讓江曉峰感覺有些不對,他強行把她的臉掰了過來讓她面對自己,怪不得她進來時戴著口罩,怪不得她不肯面對自己,她的一邊臉上有幾條紅腫的印跡,那紅色在她白皙的面頰上分外顯眼,竟似被人打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