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为什么让您来?”沈醉不紧不慢地挽袖子,眼神若有所思地扫向弥思。
“我哪知道?他搞得神神秘秘。”弥思郁闷地撇撇嘴,想道一个星时前亚恩在光脑那边的吩咐:如果血样有异常,不可以让任何虫知道这份样检是沈醉的。具体操作方法我相信你很清楚。
军部医院规定:任何虫的病例或者抽检隐私只有当事医生可以知晓。这就是亚恩把他薅过来给沈醉抽检的原因。如果沈醉是雄虫自然无事,顶多亚恩会遭遇雄保会的问责。但如果沈醉是人类,那么弥思就可以悄无声息地隐下结果,只当作一次抽检意外。
“上将说,你的血样如果有异常,就直接销毁你做过抽检的信息。”弥思耸肩,到底还是没想通,“也不知道上将这么紧张干啥,你一个雌虫血样还能如何?”
听到这里,沈醉的手指顿住,头顶的灯光使得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遮住他复杂的神情。他瞬间明白了亚恩的用意,心中酸涩与甜蜜搅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滋味。
无论什么事情,亚恩好像都会为他考虑周全,从战场到军部再做至今日,他突然发现要是没有亚恩,他的生活会糟成一团。从来不是亚恩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亚恩。
“哎呀,别愣神了,快点。”弥思敲敲桌子,清脆的响声打断沈醉的思绪。
“哦,好的,麻烦您了。”沈醉还是一贯地保持作为人类的基本礼貌。
虫族的科技比地球高出很多,他在弥思的指引下,将手臂伸进一个不知名的仪器。感觉静脉处被叮了一下,然后就能瞧见仪器右侧透明采集瓶中瞬间注满浓稠的血液。
“结束了?”沈醉话音未落,就察觉到刚才被叮的地方紧接着传来一股清凉,像是膏体瞬间融化。他将胳膊抽出来,细致地来回翻看,刚才抽血的地方哪还有半点针孔。
“这是什么?”沈醉的眼睛微微睁大,黝黑的眼眸中充满着好奇。不由再次暗暗感叹虫族科研的超前。
相比于沈醉的疑问,弥思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他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我说你小子,脑子还没好呢!等哪天有时间我帮你看看吧。”
?
沈醉感觉他在骂人,但没有证据。
“说真的,我感觉上将像捡了个孩子。还特地叮嘱我要给你涂愈合药膏。”弥思的眼神里充满调侃,俯身向前、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这药膏多贵么?”
听到这里,沈醉也愣住了,不同于弥思关注这个药膏价值多少,他脑海里回荡五个大字:亚恩叮嘱的。
“一万星币啊!就这么一点。”弥思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五官也皱在一起,活像一只柠檬精,语气酸酸地说着:“一般也就雄虫阁下们有这种待遇。”
什么?一万?就这?沈醉也被价格惊住了,这虫族该不会是通货膨胀吧!
“你工资多少?”沈醉学着弥思刚才贼溜溜的语气,反问道。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弥思的八字胡差点被气道翘起,他捂着心口:“你在嘲讽我!”
看弥思反应这么大,沈醉心底也有了猜测。他面上不显,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我真的没有,这不失忆了嘛。”
“哼,谅你也没有,我一个月工资能用得起8次!”
好家伙,看来这就是单纯的贵了。沈醉暗暗盘算,以后可不能轻易受伤,一次医院他就得倾家荡产,虽然他现在没有产,家也是亚恩的家。
听到了答案,沈醉也没有必要再多留,他起身道谢告辞一气呵成。
“啧,这么着急。”看着沈醉匆匆离去的背影,弥思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得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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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亚恩正在办公室开第一军团的内部高层视频会议,他端坐在主位,周围半圈是其他参会虫员的全息投影。他耳朵听着艾维莱少将报告上次围剿星兽的战利成果,心思却早已飘到沈醉那边去:怎么还没回来?按道理应该结束了吧。
亚恩换了个坐姿,眉头微锁,无意识地又瞅了眼桌面上的时钟,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以上是天马星围剿星兽潮的完全报告。”艾维莱报告完毕,却见那头的亚恩神情严肃,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心里有些忐忑和不解:没道理啊,这次的战果优异到不可思议,军雌死亡率创下近几年最低,所获能源也十分丰厚,但上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佳?
“上将?”艾维莱出声试探地叫了声亚恩。
“咚咚咚。”这边话音刚落,叩门声就突兀地响起,在场的所有虫都暗暗倒吸了口凉气:第一军团的虫都知道,亚恩上将最不喜开会时间被打扰。更何况现在的上将看起来心情很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