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在太子殿下这里自是没有面子,可她还以为……太子殿下自是从来?也没有好好地,正眼瞧一瞧她。若是瞧了,殿下会对她心存怜爱的。
原是她大错特?错。
心上人的耳刮子,比师暄妍的还要痛。
她也顾不得狼狈,踉跄地爬起身?,便哆哆嗦嗦地逃出了率府。
宁烟屿没让人拿下她,在率府滞留了片刻,也再?无心擦拭剑锋,向刘府率告了一声,起身?回?忠敬坊间壁的太子行辕。
他料想的不错,他心仪的那?位“师家的小娘子”,果真没有半分来?行辕探看他的意思,就连他每日?辛苦,她分明都看在眼底,也没有一句两句关怀。
宁烟屿来?到后院,瞥见师暄妍正在插花。
纤纤的素手与红硕的花卉相映衬,更显出一股清幽雍容的气度。
他调整好心态,上前去,缓缓地握住了师暄妍的小手,告诉她,江晚芙今日?来?过。
他本以为,听到了这话的师暄妍,会扬起小脸,呷着至少一点点酸味,对他说,哦,那?江晚芙说了什么,可有碰了你身?体。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拉开?他的手指,把最后一枝粉艳艳的桃花插在玉净瓶中,随即便无所谓地道:“灶膛里还煨了栗子呢,热气腾腾的,很好吃。”
宁烟屿听了心里怪没味的,自己主动说了出来?:“太子妃,你都不问问,她来?找我,说了什么。”
师暄妍曼声道:“定是想替她阿耶求情之类的,我猜,殿下你也没有答应。所以,问与不问都没什么嘛。”
说完,她把案上的花瓶挪了一个方向,给宁烟屿展示自己劳动了一上午的成果。
“你看,好看么?”
斜照的春阳,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光粉在花上。
红绿相衬,间杂鹅黄与杨妃色,不会过于?庄重,也不会太显轻挑,这都是彭女官教给她的,她一点就透,技能突飞猛进。
彭女官还教了她许多宫里的规矩,以及宫中的娘娘不得不会的二三事,师暄妍好学上进,经常得到彭女官发自真心的夸奖。
宁烟屿发觉自己正在和自己的太子妃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条路线上,太子妃对他这些?事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就在之前,她还说,不喜欢与人共事一夫,希望他不要给她带来?这样的困扰。
可她一星半点的危机感都没有。
是因为,迄今为止对他还没有一点点感觉么?
都这般久了,太子妃对他仍未能动心,这让太子殿下不免有点气馁。
不过他对于?自己想做的事,志在必得的人,正如他所言,耐心足够。
他需要在一年?之期内,解了她的毒,治好她的病,以图能够长久地留她在身?边。
不知?是不是他的一番诚心感动了天,太子妃搁置了忙碌了一上午才插好的瓷瓶之后,忽地柳眉揪紧,双掌捂住了小腹。
“师般般!”
这种情况他是见过的。
就在离宫那?夜的骊山脚下!
宁烟屿心口一紧,哪里顾得上一些?有的没的伤春悲秋,一臂环绕住了少女的脊背,将她整个抱进了怀中,抄过膝弯底下,将少女一把送上拔步床。
“彭女官!”
彭女官即刻进来?待命。
太子吩咐道:“请华叔景来?!速去!”
她已经疼得厉害,脸颊白得像宣纸一样,清澈的汗珠沿着皮肤的毛孔渗了出来?,汇集成轻细的水流,蜿蜒往下。
这种疼痛之势发展得很快,便遽然蔓延了全身?,令她整个身?子都禁不住在他怀中抽搐起来?。
因为疼痛,她抓住了宁烟屿的胳膊。
指尖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指骨一寸寸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