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父一脸责怪地看她,她很尴尬,也很自责,几秒后坐回沙发,自顾自笑两声说:“不着急,不着急,一会儿再去送也行。”
全程,满月都没什么反应,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没多久,满月就起身说走,满父和秦母跟着起身,“那么快啊。”
他们不出声挽留,只是怯怯地表达惋惜。
满月借着拿口罩低头不看他们想留又不敢留的表情,淡淡“嗯”一声:“要写稿子。”
满父这才说:“行行行,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秦母也跟着说:“就是,你看我们满月多好,还能回来吃个午饭,别人996忙得都恨不得住公司。”
三个人下楼,满月的车在小区外面停着,满父和秦母不放心,一路把人送上车,目送车走才放心。
等车子消失在拐角,满父才埋怨道:“几个车厘子,什么送不是送!”
秦母也自责,“哎呀,忘了忘了。”
满父也知道她是忘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垂头丧气,走路迈步都好像没力气一样,完全没了在家的喜悦。
秦母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
回去上楼的时候,秦母路过每一家都帮人把最外层的纱门打开。
这些都是刚刚她下楼买菜时顺手关上的。
满父注意到这,顿时自责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他伸手拍了拍秦母的胳膊,叹气。
怎么也是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女儿,还能真的生气不成?
秦母回摸了下满父的手,“慢慢来吧。”
回到家,满父就钻进了厨房,他本来不刷是怕浪费时间,现在人走了,他大把没用的时间。
秦母也跟着进厨房,收拾车厘子,送去隔壁,她习惯性关上门,关上以后才想起来满月已经走了。
“唉。”她叹口气,走去隔壁打开纱门。
门刚打开,叮当就高高翘着尾巴跑来,满月及时用脚挡在门口,跟它说:“先进去。”
叮当满嘴:“喵喵喵。”
满月进屋换鞋,把拎来的车厘子放进厨房,重新回到客厅时,她有些疲累地靠在沙发上,叮当凑过来闻她,满月笑着摸它的头和鼻子,“怎么了?闻到我偷吃了是不是?”
她脸上在笑,眼睛却一片灰色。
屋里也突然暗下,满月扭头,窗外乌云涌动,天阴了。
很快下起倾盆大雨。
这一抹突如其来的黑白色让满月想起那张图,她打开手机,点进八-六的微博,最新微博是一条转发,内容是官方对新冠状病毒谣言的澄清,日期是两天前。
他删掉了。
删掉等于否认,他否认那张图,否认拍摄那张图的自己,否认自己当时的情绪。
原来他那么优秀的人也会否定自己吗?
晚上,满月等早晚相见发完微博才准备睡觉,正要退出微博时,首页自动刷新,最新更新是八-六。
他发了一张图,被雨淋湿的车窗,车前闪烁朦胧的灯光。
怎么看,都不算开心的样子。
满月对别人的生活一向不感兴趣,因为她觉得感兴趣即为窥探,窥探是冒犯,可这个八-六……
不知是不是接连两张图都传达了太多迷茫的原因,满月总是忍不住关注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