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轻侯很清楚她“麾下”的山贼需要练兵,可是练兵就意味着她再也没有武力压制山贼。
她能够在一日内成为山贼大当家,就是因为山贼胆小懦弱贪生怕死不能打,所以山贼武力越高,她的生命就越危险。
可不练兵,战五渣就永远是战五渣。
胡轻侯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大队人马,心中长叹,果然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她还谋划着只要这次能够顺利回到山寨,山贼们的忠心度就会提高,至少跟随她攻破灵寿县的山贼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崇拜她信任她跟随她,有这一百个青壮男女山贼拥护,山寨中其余人根本闹不出花样。
胡轻侯转头打量战五渣山贼们,不少山贼颤抖得厉害,手里的菜刀和木棍几乎握不住。
胡轻侯再次苦笑,灵寿县根本没有所谓的兵器库,只有一些衙役使用的刀子和棍子,而且数量少得可怜。一群手拿菜刀和木棍,且胆怯无比的山贼能够打得过官兵?只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有山贼颤抖着叫道:“大当家,我们逃吧!”
胡轻侯一脚踢翻了那个山贼:“再敢说一遍我就砍下你的狗头!”
她环顾四周,只见众人人人惊恐,尤其是那些被裹挟加入黑风寨的老弱妇孺流民新山贼们更是惊骇到了极点。
她心中凄苦之余,一股愤怒和不甘从心中慢慢冒了出来,充满她的胸膛。
胡轻侯陡然大声狂笑:“官兵又怎么样?我们有几百人,难道还怕了官兵吗?拿起刀剑,杀了官兵,回家过年!”
她面对一群山贼,举起手里的长刀,纵声长啸:“这个寒冷的世界不让我活下去,我就杀出一个温暖的新世界!”
无数山贼跟着胡轻侯狂叫怒吼,有的喊着“大当家!”有的喊着“杀官兵!”,杂乱的声音渐渐越来越整齐,最后汇合成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嘶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出一个温暖的新世界!”
有不少山贼吼着吼着,脸上满是泪水。贫苦人想要像杂草一样活下去就这么难吗?老天爷果然不长眼,苍天果然已经死了。
炜千握着柴火棍,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声嘶力竭地吼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出一个温暖的新世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出一个温暖的新世界!”叫嚷声越来越响亮,不少山贼手脚都因为兴奋而颤抖,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大丈夫拿起刀剑,为自己而战!
更多的山贼激情洋溢地喊着,深深觉得这句话如同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但是假如官兵靠近,他们立刻就转身逃跑。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活得像一条狗,什么温暖世界,什么黄天当立,关自己p事,自己只想活着,哪怕比狗还不如的活着。
胡轻侯转头看着千余惊恐的挤成一团的灵寿百姓,冷冷一笑,道:“抱着脑袋蹲下,看到官兵靠近就大喊‘我们是灵寿百姓’。”
千余灵寿百姓光速抱着脑袋蹲下,眼巴巴地看着胡轻侯,只盼还有什么保命的办法。
胡轻侯看着百姓们的表情,再次大笑:“不过……”
她眼神越来越凶狠,脸上再无笑意:“不过,本座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这些官兵?”
胡轻侯转身,面对官兵来处,微微闭眼,转而睁开,眼神中的凶狠不见踪影,唯有参加一次盛大聚会的神采飞扬,她屈指轻轻弹刀,对着头顶的红日大叫:“我是天下无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胡轻侯!”
一群山贼敬佩地看着胡轻侯,果然是大当家。
远处的队伍渐渐走近,面容看不清楚,衣衫却能看清了。
胡轻侯用力揉眼睛,仔细看,转身怒吼:“哪个王八蛋说是官兵的?站出来,本座保证不打死了你!”
远处靠近的那些人分明是一群平民,不,是一群贼人!
衣衫褴褛,头发乱七八糟,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这些人不是贼人,难道还能是出门旅行的良民?
上千灵寿县百姓失望极了,又是贼人!这常山国就没有官兵了吗?
一群山贼仔细看,同样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山贼欣喜地大骂:“王八蛋,竟然被一群贼人吓住了。”大家都是贼人,手里都是柴火棍,谁怕谁啊。
有山贼原本想要逃跑的心此刻充满了斗志,手里的短棍指着对面的贼人怒吼:“打死了这群贼人!”
有山贼见对方人少,己方人多,只觉腰杆都笔直了,气势逼人,宛如绝世名将,厉声呵斥:“敢冒犯我黑风寨者,虽远必诛!”
胡轻侯踮起脚用力望那群贼人,怎么看都只有百余人,心中大定。在那群贼人眼中她不是几百人,而是有一千几百人呢,谅他们也不敢放肆动手。
胡轻侯厉声下令:“都盯着他们,小心他们抢我们的粮食。”这年头粮食才是硬通货,贼人看到粮食没有眼睛不发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