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只能将“山有木兮”闷在心里的时候。
譬如,她想抱紧大表哥却只能循规守矩克己复礼的时候。
每至这种时候,便是抓心挠肺的时候。
她很累,没有答他。
身旁的人许久没再说话,她昏昏沉沉地便也睡着了。
再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槿娘已经在里里外外地忙活了。
鎏金花木窗开着,木兰极盛,晌午明媚的日光透过窗子打进来,在长案上留出好看的光影。
可惜。
可惜这大好的春光与她并无丝毫关系。
娼妓。
私奔。
低贱浮荡。
这八个字又开始在脑中辗转反复,眼前所见亦全是被拖拽的画面。
小七怆然长叹,心酸莫名,如枯木死灰。
见她醒了,槿娘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她斟了一盏热水端至近前,笑道,“姑娘可算醒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罢!”
槿娘素日总叫她“小七”,如今竟叫她“姑娘”,小七听得奇怪,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槿娘扶她坐起,回话时亦是顺口自然,“姑娘。”
小七抬眉打量,槿娘脸色苍白,双颊的红肿虽消退了,但横七竖八的血条仍在,看着仍是十分骇人。
“为何叫我‘姑娘’?”
槿娘垂头拱袖,“公子命奴侍奉姑娘。”
小七轻嗤。
都是如此低贱的人,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么?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