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眉宇之间竟难掩的高兴,“我从前问你可侍奉过沈宴初,你为何不说?”
“说什么?”
“这么说你没有侍奉过他。”
“不算侍奉,大表哥照顾我更多一些。”
他顿了好一会儿,小七见他薄唇轻启几回,很快又阖上了,许久才低声问,“你从未在沈宴初面前宽衣?”
小七脸颊一红,垂下头去,她没想到许瞻竟问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向把自己的衣袍裹得严整,在外也大多以男装示人,从不许外人看一眼。
她从小没了母亲,许多话父亲并不方便与她说,只是将她送到大梁的时候,将她的领口提得高高的,叮嘱她擦亮眼睛,不要轻易跟人走。
如今想来,大抵是因母亲当年跟父亲走了,多少年都不得沈家的宽宥,临终前都不曾见过沈家的人,因而父亲心里十分后悔罢。
她那时虽小,但也明白父亲的意思,她穿衣袍的时候总是把领口提得高高的,恨不得把脖颈都全部掩住。
只有许瞻,只有他一次次扒下她的衣袍,要她以最低贱的姿态示人。
小七摇头,“从未。”
那人暗暗舒了一口气,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我。”
小七依言看他,那双总是犀利凉薄的凤眸此时柔缓缱绻,她能看出来他的眼里含着笑意,他并不吝啬将这份笑意落进她的眼底。
他又说了一遍,“看着我,小七。”
他垂眸细窥,他的目光在她面上细细端量,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没有说看他什么,也没有说看着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他既说了要看他,小七便奉命看他。
她此时离他极近,他身上的雪松香益发分明,他的眸色比初时更深,他的心跳比往常要快,他的喘息亦比素日要重。
小七便问,“公子要小七看什么?”
“你真是个傻子。”
“我怎么是傻子?”
“说你是你便是。”
小七不与他争辩,他兴致颇好,那她便也会好。
她垂着头,“公子不罚小七了?”
他坐正了身子,少顷又俯身上前,摩挲着她的粉颈乌鬓。那漆黑的眼瞳,犹如化不开的浓墨,他温和地低笑,“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