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看守是真正的看守。
她掉了魂儿一样地捡起包袱,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矮榻上,抱着小包袱愣愣怔怔地坐着。
那道门压根不必再去栓上,简直毫无意义。
白日睡了大半日,经此一遭愈发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了也不知多久,听见栖霞小镇的鸡鸣了好几回,犬夜吠了好几回,待天光微明才将将要睡,谁知道门外那人已经开始叩门了,“姑娘该起了。”
于是瑟瑟发抖的店家敬小慎微地端来盥洗的温水与帕子,才洗完了脸,那人又道,“贵客已在客堂等着姑娘了。”
小七似个要犯一般被看管监守着,心里憋闷,却又没有什么主意,只得提着小包袱在那人的监视下往楼下去。
正堂并没有旁人,昨夜见过的那些投宿的大约都不敢出来。
沈宴初已在客堂正襟危坐,案上早就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食。
那人见了她来,笑道,“一同进膳。”
小七闷闷地在案前落座,她与沈宴初同案共食数年,从未有一次如此不自在。
着实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也如鲠在喉。
因在外有店家伙计,也有随行的将军,因而席间并未有什么话。
她若不吃,他便亲自夹菜盛汤要她吃。
不吃,他便盯着。
她便只能吃。
这一顿好不容易熬过去,饭后沈宴初又盯着她以浓茶盥漱了,这才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引她往马车上去。
她手腕纤细,他一手能扣住一双。
好在他扣了一只。
约莫是为了掩人耳目,因而马车亦是燕国的形制。
车内不算大,她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他抬手便能扣住她。
她的确不得自由。
这么说罢,他去哪儿都要带着她,她去哪儿也定要他的人跟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