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初又笑,“小兽要咬人了。”
她跟沈宴初多年,何时有过忤逆的心思,更遑论动一下手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这般说,小七心里的气无处可撒,果真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这五六日的怨气全都在这一口里了。
沈宴初却并不生气,只是笑,“咬了人可就不能再生闷气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生气。
小七就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愈发气地哭了起来。
即便咬了人,对她的现状也毫无改变。
虽从不缺她吃,也不短她穿,出行是马车,夜里住客舍,但她仍旧似个要犯一样被拘着、押着、扣着。
想到就连许瞻都不曾如此待她,越发难过得止不住眼泪。
不想适才拼了力都未能挣脱开,此时沈宴初竟自行松了手。
她嫌热,他也果真摘了她的毡帽。
若她此时定要把棉袄脱了,想必他也不会反对的。
总藏在毡帽里的乌发原本似男子一样束成了髻,此时被他扯去了绑带,顿时全都散了开来。
那人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甚至还来抚慰她,“小七不哭了,到了魏宫,自然无人再管束你,也无人再监守你。”
“但总要先回家。”
“回了家便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亦无人再敢碰你。”
她只是哭,他便自顾自地说,“不必担心母亲,你平时跟着我便是,母亲不会再为难你。”
“至于章德公主,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听说你们还算朋友,她也不会为难你。”
他既要说这些,那小七倒要好好问一问了,她扯起沈宴初垂下的袍袖好好抹了一把泪,顶着一脸的红麻子,睁着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问道,“那大表哥要给小七什么名分?总不能不清不楚地跟着!”
哄人谁不会,他给不了什么,小七便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