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慈和地说话,“你若不信孤,便想一想,你母亲的母家在哪里?”
“在大梁。”
“那你父亲呢?”
“在桃林。”
“那你母亲最终住在哪里呢?”
“在桃林。”
妇人哑然失笑,“这便是了,因你母亲嫁了人,自然随你父亲同住。小七,你也是一样的。”
原本也不是多么深奥复杂的话,但小七听了却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也不是定要回魏国去的,是这样罢。
那妇人抬手打开案上的檀木镂花匣子,一支金灿灿的凤钗在她手心展翅欲飞。
凤钗眼熟,小七见过。
妇人轻叹,“孤从前赐你,你竟还给了远瞩,孤颇以为憾。”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她一点儿印象都无,因而垂眸回道,“娘娘恕罪,小七已经不记得了。”
那妇人轻嗔,“叫什么娘娘,要叫母亲。”
可她怎么能叫周王后母亲呢?无名无分,终究不合礼法。
霍霍然束发的帛带一松,满头的乌发顿然散落下来,小七愣愣瞌瞌的,继而长发一挑,此时此刻,燕王宫最尊贵的大周后竟亲手为她挽起了发来。
青丝一紧,那振翅欲飞的凤钗已将乌发成髻。
宫娥早将一柄铜镜端至面前,盈盈笑着请她细看。
哦,她从未簪金戴玉。
而今,竟簪了燕宫的凤钗。
一旁的公子舒展了眉眼,“小七,叫母亲。”
啊,他还说,“你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