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么不妥呢?
小七怔怔的想不明白。
陆母无端被牵连进蓟城的权力场里,平白遭受了这无妄之灾,便只当这个儿子是死了,从来也不曾生养抚育。
有什么不妥的。
主人笑问,“这世间母亲,岂有咒自己儿女早死的?”
小七恍然,这世间有这样的母亲吗?好似从也不曾听过。
这世间的母亲,谁又不盼着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呢?
便是进宫见了大周后,大周后不也盼着公子好吗?
她还说,“远瞩肯带你来,你不知孤有多欢喜。”
那“吾儿已死”的话,到底是老媪临终抱恨,还是陆九卿说了谎?
小七不知道。
宾客没再说话,主人已起了身,那颀长的身影在渐亮的天色里却愈发浅淡了起来。
吱呀一声,好似鬼门大开。
那人就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睨了过来。
不管陆九卿招不招认,撒没撒谎,那人定要给他一个了结了。
一双素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那一身血痕的人,小七却并不敢抬头去看公子。
怕他看见她微红的双眼,怕他看见她被血渍染得发黑的绯袍,怕他看见了她的模样,干扰了他心里的决定。
公子是君王,她不该去干扰,亦不该去左右。
她来到陆九卿身边,只是怜惜眼前这个曾经守护过她的人。
她与陆九卿一同等着那人下令,她想,便是一死,有人能在一旁陪陪也是好的。
那人也许会说,“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