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牧临渊回来了。
竟是以这般惨烈的方式。
难怪。
难怪从前桃林一别,小七曾问牧临渊,“大人还会回来吗?”
那时候的牧临渊缓缓转身,在桃花春风里冲她一笑,却并没有只言片语。
没有说回,也没有说不回。
她也记得曾问起公子许瞻,问起他牧临渊的去处和归宿,她说,“离开蓟城,他会死的。”
但公子许瞻只是笑,“他会好好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呢?”
那时桃树下那人举着角觞,白皙修长的指尖轻点长案,他看起来神色自若,好似什么都如运诸掌。
是了,他向来是什么都如运诸掌。
他说,“牧临渊已真真正正地是我的人了。”
“是公子的人?”
“我的人。”
原来公子渡江,竟是牧临渊的功劳。
原本还记挂着他的生死,没想到他又回了楚国,就在楚国蛰伏着,在关键时刻给了楚军致命的一击。
难怪。
难怪。
难怪一个能与公子许瞻蓟城斗法的人,一个与公子许瞻棋逢对手不相上下的人,难怪这样一个一身谋略治军有道的少年将军,他面对强悍的燕国狼,必是夕惕若厉,如临深谷,怎会大意弛懈,任由楚军醉酒酣睡,被夜袭了楚军的大营?(夕惕若厉,意为朝夕戒惧,如临危境,不敢稍懈)
月白风清,一天星斗,小七望着隐在暗处的将军们,那一排排赭色的盔甲和锋利的大刀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里头的故人仍在说话,“魏楚又一次结盟,鄢城一战就已经有了魏武卒,就藏在楚军之中,穿楚人铁甲,用楚人武器,扮成楚人的模样,外人分辨不出。楚军屡战屡败,公子川早已对臣起了疑心,着人看管得紧,臣欲送信给公子,因而迟迟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