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力道极大,那似钳子一般强硬有力的手轻易便锁住了她的双腕,将其牢牢禁锢在头顶,倾身覆下,继而单手扣住她的后颈,不由分说,复又霸道地吻了上去。
吻上去,又压牢了她的双腿,再不许她胡乱踢打,一具身子远比方才滚热,不等她再挣扎,又一次单刀直入。
小七咬紧牙关,不肯低呼一声。
从前的话兀然在耳边回响,“敢在我身上留记号,我便是你的。”
她从前不也说了,“我在公子身上留下记号,从此公子便是小七的。”
那又怎样,那也不能便宜了他!
小七满目愠色,抓挠他的掌心,迫他松开了禁锢。用了十足的力道,又一回将他掀翻下去。
既是佯疾装病,原也该有一身的力气。那人却如玉山倾倒,好似十分享受这搏斗的滋味儿。
还笑,还笑。
忽而瞥见金错刀,一把拔将出来,魏昭平三年冬的那一刀,到底是利落地落到了公子许瞻的颈窝。
刀锋与皮肉相撞,“哧”得一声划出动听的声响来。
她这双手啊,能煮鱼烹鲜,能写一手体正势圆的小篆,这双手啊,提刀就能杀人。
那人凝眉闷哼,摄人心神的眸子似一口千年幽潭,深不见底,就那么定定地瞧着她。
瞧呗。
不过是划破他最浅的一层皮肉,好还他桃林诱捕。
那人并不说话,阖了眸子,凡事由她。
小七手起刀落,“刺啦”又是一刀。
这一刀是报她守夜之恨。
那人乍然睁眸,那一双凤眸星目在这片刻之中涌过了多少情绪,小七数不过来。
但借着昏暗的烛光,能看见那人颈间已是青筋暴突。
但他依旧一言不发,也依旧凡事由她。
霍霍然第三刀又落了下来,这一刀是罚他,罚他疑神疑鬼,罚他竟叫小七来这大营的东北角。
她操刀必割,如弩箭离弦,那人只咬紧牙关,坦然受着。
还记得吗,她曾说要饮他的血,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她没有忘。
那人怔着,似失了神,小七已俯身探向他颈窝的伤口,似饕餮一般狠狠吸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那人拧紧了眉头没有动,她听见那人喉头滚动,听见那人轻轻地唤她,“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