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惊得脸色发白,骇得泪眼婆娑,竟连一声的惊呼都不曾。
一个魏俘,竟有如此胆量。
孤不信,孤非要试试不可,因而孤拔出腰间的青龙剑,冲她的脑袋一剑劈去。
孤非要砍她的脑袋,孤劈的是她的簪子。
孤不过使了三分力气,就使她的脑袋歪向一旁,那一头青丝在风中散落。
那真是一头好看的鬓发啊。
她惊惶卧雪,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却竟一声的求饶也不肯。
单薄的身板,竟有一副铮铮铁骨。
然孤疑心她是女子。
她不认,她嘴硬得很。
孤见人极多,亦审过细作无数。
孤这人,向来不看旁人说什么,辩什么,孤只信自己的判断。
因而孤伸手去探。
她胸前平坦,与男子无异,孤却探到了她的心跳。
孤着人将她捆了,就捆于孤的宝鞍。
那夜三尺皑雪映得天地壮阔,孤的赤玄貂裘在风里翻飞,孤打马起步时朝后扫了一眼,那小东西惊慌破碎的模样,使孤心头一荡。
她说孤要杀她。若从前还打算杀她,那自是夜开始,孤不打算杀了。
孝廉不喜魏人,孤知道。
他尤不喜那个小东西。
他一次次进言,要砍杀,要毒杀,要刺杀,总之要杀。
她从不求饶。
她愈不求饶,孤愈是不忍杀她。
孤说她不像男子,心性却又不似女子。
这是孤赞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