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
但也不知何故,她好似有些抓住了孤的心口。
孤出门查看,温黄的烛光透过木纱门洒了她一身,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孤看见她眼角滑泪,孤竟想去把她的碎发拂至一旁。
孤大抵是疯了。
孝廉就抱剑立在对面檐下,幸而她低喃了一声“大表哥”,这一声大表哥虽使孤生气,但到底未能在孝廉跟前丢脸。
孝廉气孤把鸩毒换了烈酒,因而暗中益发要置她于死地。
孤知孝廉雪夜刺杀,疾色训斥了他。但孝廉是伴孤长大的人,孤虽训斥,但不忍责罚。
孤知道她是女子时,也不知是喜是忧。
前去魏营打探消息的密使在年前赶来易水,说魏军之中没有什么“顾言”,却有一位“大表哥”,名叫沈宴初。
呵。
沈宴初啊。
孤知道,是魏国右将军,与孤战场交手数次。
密使还说,说这个叫“小七”的是个女子。
呵。
那大约是个细作罢。
孤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廊下堆雪人。
一个战俘,孤自认待她十分不错。
她呢?她堆了一整个别馆的雪人,偏生没有孤的影子。
孤命她跟来侍奉笔墨,就在正堂审她。
一审便露了马脚。
呵。
她不记得自己先前曾胡诌了一个叫“顾言”的表哥了。
孤持金柄匕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高高扬头。
孤冷眼瞥她,她眼里的慌张无处遁形,一张小小的嘴巴却甚是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