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巴掌大的脸骇得煞白,死死抱住孤的腿哭。
她也是第一次求孤,他求孤开恩,求孤不要将她送去营中为妓。
你瞧,孤早便说,没有孤攻不下的城墙,也没有孤撬不开的牙关。
孤笑,孤问她,“死都不惧,却畏惧做个营妓?”
她如惊弦之雀,血色尽失,止不住的眼泪打湿了孤的袍角。
她仓皇之间,大抵忘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她就跪在孤的脚旁,衣衫不整,整个胸脯都暴露在孤的眼下。
孤疾甚重。
孤竟有些喜欢这具含苞待放的躯体,竟有些喜欢这支离破碎的模样,竟有些喜欢这如孤一般强硬的心性。
孤有心奚弄,因而问她,“沈宴初可见过你如此低贱浮荡的模样?”
她面色煞白,求饶的话霎时噎了回去。
呵,可见那大表哥在她心里的分量。
孤厌恶得紧,一脚将她踢开。
但到底放她走了。
她大抵吓坏了,听说她回去时散发赤脚,在雪里行走时如失魂魄,往榻上一倒,一睡就是大半日。
孤闻言不忍,有心使她好生歇息,几日不曾再为难。
孤一人时,却常想起那一双水波流转的眸子,也常想起那一对小兔一样的胸脯,孤不敢想把那对小兔握在手心时会是什么模样。
孤不知她着女子长袍会是什么模样,易水没什么好衣裳,孤便命寺人送去别馆的衣袍,寻个要喝鱼汤的由头,命她来正堂侍奉。
庄王十五年除夕,孤与将军们宴饮叙话,她果真来了。
“窈窕淑女”这四个字,在孤心里第一次有了具体的模样。
真是个好看的小东西。
她极会侍奉,她为孤盛满鱼汤,还为孤夹了一条鱼尾巴。
孤也不曾亏待她,孤给了她一小盘饺子,一双木箸。
她可与孤回蓟城,入兰台,孤可在青瓦楼给她留一方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