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了。
一个嘴硬的人,此时痛快地认了。
孤私心里,但愿她仍旧不必承认。
孤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才十六,竟已侍奉过沈宴初了。
真是个天生的娼妓。
孤有些后悔那日易水怎不把她送去大营。
孤烧了信简,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是战俘。
她是孤的战俘。
是孤的。
孤的战俘,却总想逃走。
孤拔出匕首,孤当在她身上留下孤的印记。
她骇哭了。
呵。
哭什么,一个战俘,一个娼妓,哭什么。
孤以刀柄抵住她的肩头,轻易便将她推倒。
她大口喘气,胸口起伏。
孤近来想过无数次推到她的模样,不曾想竟这般不美。
孤的刀尖按上她的肩头,孤恨不得将她划个支离破碎。
她惧孤,却不肯求孤,她还吃痛轻吟了一声。
这一声攫住了孤的心口。
这样的人,她怎能去侍奉了旁人?
孤似十五年那个除夕一样,一样地下不了手。
甚至鬼使神差地伸手抹了她的眼泪,鬼使神差地竟放她回去了。
孤大抵是疯了。
孤不知该怎么哄劝自己,孤是不能碰一个侍奉过旁人的脏东西的。
不能。
孤还未能哄好自己,不日又生出了通敌一事。
那个叫槿娘的婢子竟替她送信,送给沈宴初。
呵。
孤这辈子还未听说战俘也能与敌通信的奇闻轶事,在孤眼皮底下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不知自己的斤两。
孝廉将她们抓了个正着,把那个叫槿娘的婢子吊在树上打个半死,又将那小东西绑了过来。
既爱写信,那便写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