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两眼期待地看着杨招娣,好像很想她能拿点什么东西出来的样子。
杨招娣不自在的避开她的视线,很快又看回来:“哎呀,我现在也走不开,你过去看就看嘛,对了,你打算拿点啥子过去喃?不然就帮我一下带了。二天我再给你嘛。”
这算盘打得其实挺好,而且她还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杨妙华有没有从省城给那边带东西。
想到这些她愈发愤愤不平,所以说这人啊,还真是趋炎附势的。就她这妹子,以前啥都听她的,现在发现用不上她了,倒是跟聂菊芳那母子俩走得近,还帮人家出主意想法子怎么挣钱,现在看人家有钱了,更是隔三差五就往那边跑,简直是让人想不到以前她对那边是什么态度!
其实杨妙华真没有隔三差五往河口公社跑,现在又没有代步工具,真的,就连自行车都没有,去那边全靠脚力,她虽然年轻也没那么旺盛的精力,来回一趟走很快也得四五个小时,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往那边跑。
一开始不是为了他们那合作社嘛,后头也是过去买灰包蛋,她寄给于书彬的灰包蛋都是从那边买的。
至于这一
趟过去,其实还真就是临时起意。
因为大姐的怨愤她想到上辈子的白眼儿狼侄子,想到很多事,这不就顺理成章想到了弟弟的死亡。然后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之前都太忙,她差点忘了这已经是72年了。
上辈子弟弟就是这一年夏天死的,具体的时间其实她记得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年轻嘛,自己的日子又苦,自顾尚且吃力,对这个从来没什么感情的弟弟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在意,出席丧礼都只是去了一趟就回来了,这年头办丧事也没后头那种停灵几天还要摆坝坝宴的讲究,大家都穷,有个仪式见证一下就了不得了。
不过她还是隐约记得是在六月间里,天很热,兰珠已经过了一岁生日——这里说的都是农历,现在农村没有后世常见的挂历台历啥的,农民种地过日子啥的都看的是阴历,在他们本地,这种习惯会一直持续到千禧年,到那个时候村里孩子出生上户口都是填的阴历生日。
现在才刚进四月间,要算的话距离那时间其实还有两个月,但不想起还好,一想起杨妙华就感觉十分紧张而且紧迫。
刚重生的时候虽然想起了这件事,但那时候总觉得还早,到了现在时间是在渐渐逼近,关键是曾经觉得没多深感情,就只是想要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不要死的,现在因为经常往河口公社跑,她虽然对聂菊芳仍旧亲近不起来,但对这个
性子比较憨厚的弟弟,她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在意了很多。生怕自己过了这茬又给忘了,她立刻就决定往那边去一趟。
至于带什么东西……
“我给他们带的是好消息,我给他们介绍生意去,说不定能让他们的灰包蛋卖到省城去,那挣的钱就更多了。”杨妙华说得一点都不亏心,“再说不晓得是不是我听拐了,过去看看再说。”
搞半天就是说漂亮话呗!
杨招娣撇撇嘴,心里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她可不想真让来娣提什么东西过去。
所以她也就附和道:“要得要得,你过去看看,要是有啥子情况,你回来跟我说。”
然后她就赶紧走了,像是生怕杨妙华会追着向她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