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槿半覆下眼皮,先拢好了他的斗篷,“到屋里去,不要再着凉了。”
他怕极了。
夜半总梦到水鹊发烧的时候,眼睛红红,和他说“好难受”。
水鹊捞回了一点人设分,便不再说话了。
转而,等齐朝槿把冬青和柏枝插在屋檐上,下来后,他问:“怎么门联贴了,不贴桃符啊?”
主屋的门贴了门神,但是两侧和顶上没有贴上春联。
齐朝槿问他:“你要写吗?”
他给许多人写了桃符,只自己家还没有写。
水鹊:“好。”
浣衣归来,路过的时候,刘大娘子稀罕道:“唉哟,齐二郎,你家的春联这么吉利啊。”
终于有了些端正相的毛笔字——
钱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福到到到到到到到到。
横批,人间富贵。
好好一个读书人的家门口,贴的是相当俗气、用词简朴的桃符。
水鹊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道:“这是我写的……”
写这个还涨回来了一点人设分。
刘大娘子忍俊不禁,“好,那先祝齐二考好功名,发大财喽。”
到了除夕夜,水鹊说要守岁的,结果守岁烛还没燃到一半,他头一歪,靠着齐朝槿就睡着了。
齐朝槿担心他靠着睡,睡偏了,烧到火炉,只好抱他到床上去睡。
正月里,爆竹饧箫一大早便开始响。
水鹊醒来,枕边放了一盘橘子荔枝,洗漱后,齐朝槿剥了果皮让他吃,认真地说这是吉利的。
“齐郎好迷信。”
他嘟嘟囔囔,虽然刚刷了牙,但还是把水果吃了。
齐朝槿是读书人,即便身处这个时代,按理来说不应当这么迷信,可他好像真的相信极了一些吉利的说法。
正月十五还背他登城楼。
日头是晴天,小孩子皆能穿件袄子满城楼跑了,水鹊还披了件斗篷,裹得严严实实。
齐朝槿低声道:“走城楼去百病。新年定然不会再生病了。”
水鹊的脸埋在他肩颈,日光暖融融的,他犯困了,于是闷闷地应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