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带起的风立即吹熄了房中的烛火,四下陷入黑暗之中,解君心这才安心了一些,不做声地去给慕韶光倒了一杯水,扶他起来,喂给他喝。
慕韶光迷迷糊糊地倚在解君心的怀里喝水,解君心努力让自己沉稳淡定,就像他平时看到步榭表现出来的态度那样。
可是他的心脏在狂跳,这是他第一次触碰慕韶光,居然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慕韶光的头顶上,感受到慕韶光的头发随着他喝水的动作茸茸地蹭着自己,有些微痒。
鼻端是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対方的躯体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满是信任地依靠着他,他仿佛醉了,又仿佛死了,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来到了天堂。
总算,慕韶光喝完了水,解君心一下都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放他重新躺回到床上,转头放下杯子,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站起身来,就要快步离开。
心中的欲望不能开闸释放,否则就会变成冲溃堤坝的汹涌山洪,再多留一会,他真怕自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这时,慕韶光却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衣袖。
解君心一怔。
慕韶光道:“师兄,蜡烛怎么灭了?”
解君心的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怕一开口,慕韶光发现他跟步榭的声音不一样。
好在慕韶光并没有追问,只是说:“你能陪我待一会吗?不用很久,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在黑暗里待着。”
就像如今一样,解君心从来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于是尽量模仿着步榭的声音,短短“嗯”了一声。
慕韶光昏昏沉沉的,没有发现什么,解君心就在旁边陪着慕韶光,仿佛偷取了生命中最美好幸福的一片光阴。
直到他睡了,解君心这才将蜡烛重新点亮,悄悄离去。
一切只要开始,就让人再也放不下了。
终究,他越陷越深,再不能回头。
慕韶光听完了他的话,只觉心底一片空茫,低声道:“那步榭当时怎么不在呢?”
解君心低声道:“我不知道步榭的具体去向,但他当时应该也是一直忙着寻找给你治病的法子,又得瞒着你师尊,所以事事亲力亲为,经常外出,你的身边才总是没有人。”
他没有在慕韶光面前诋毁步榭,因为他知道,那也是慕韶光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解君心实话实说着:“都是我趁虚而入……我当时只是想着,虽然我配不上你,但是能多陪一陪你,让你安心,也算我做了些事。却又因为一己私念,后来便一直没有揭开自己身份的真相。我怕用真实的身份面対你,你会……你会不要我。”